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困兽(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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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犹如困兽缠斗,泪水、汗水融在一起,身体严丝合缝紧贴,生生要把对方融进骨头里。

门外没有人打扰,他们一直纠缠到太阳落山,夕阳西下。

黄昏的光影从半开的窗户透进来,菊香从昏暗的光里看到他通红的眼睛。

他看着她,嗓子还是哑的,“我们搬出去,好不好?”

心里一阵一阵抽疼,可是割掉哪一边都痛,只好选择长痛不如短痛。

菊香抚摸上他的眼角说,“好。”

割舍掉了,痛也不会消失,它将绵延着伴随她,提醒她。

门外响起婴儿啼哭的声音,由远及近,母子连心,菊香坐起身来。

胡佳静在外面敲门,一手抱着宝宝,一手拎着两人落在更衣室的衣服,“菊香,宝宝饿了…”

施泽开门,跟胡佳静说了几句。

胡佳静把头伸进来看了一眼,见两夫妻眼眶微红但还算面色平静,一步三回头的走了。

施泽把孩子抱进来,菊香喂他奶水。

施泽定定看着母子俩半晌,起身往门外走。

菊香心里一慌,想起刚才泳池里施海的狼狈,抱着孩子喊他,“阿泽…”

施泽没有回头,

“我很冷静,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他关上门出去了。

施海坐在楼下的大榕树下,嘴角的血瘀还没散。

他抬头,看着楼上窗户里那盏灯忽明忽闪,不知道在想什么。

施泽看他盯着楼上眼睛眨也不眨,拳头又开始痒。

他走过去,一把把他拉起来,走到一条小巷里。

路灯暗下来,周围一片寂静。

“是什么时候?”施泽盯着他,一字一顿。

这话不着边际,但施海知道他在问什么。

施海张了张嘴,声音哑到说不出话。

他滚了滚喉咙,“你下南边的时候。我主动的…”

话音没落,对面的人像一头疯牛一样冲过来,一拳打到肋骨,“你混蛋!”

一拳一拳,拳拳到肉。

被打的人一声不吭,也没还手。

嘴角的血渍又鲜明起来。

他没站稳,被一拳打倒在地。

施泽的身手都是他教的,可他此时却木讷的半伏在地上,像死了一样。

“为什么不起来?你起来!”身上的人拽着他的衣领吼,眼眶泛红。

施海动了动,却是开口,“对不起…”

施泽心里恨极。

他是他从小到大最依赖的哥哥。

母亲在医院去世那天,他和他坐在医院外的冰冷铁凳上一夜未眠。

第二天清晨,他闭上眼睛微眯,醒来的时候,大哥站在晨光里,递给他一杯温热的豆浆。

他一辈子都会记得这个画面,从此以后,这个家就只有他们了。

他知道大哥对菊香的好感,可他也曾相信过他能控制住。

他是他弟弟,没人比他更了解他。

如果没有自己的离开,他的情难自禁,他永远不会迈出第一步。

可想到这里,施泽只会更酸苦。

原来已经到这个地步了。

原来他对菊香的感情,已经到这个地步了。

那菊香呢?

他失措的收回手,脑子里空白一瞬,

那…他自己呢?

他又该怎么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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