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不比那封在茶楼现写的，手中这份应当是早就准备好的，只是柳盼莺一直在犹豫要不要交给她，信封的边缘微翘，还带着存放很久的痕迹。

&esp;&esp;她自嘲一笑：“我也不知道你用不用得上，需不需要这个。毕竟我总是弄不清你的想法。娘说我是天生少了点聪明气，不知道为自己打算，和你比不了。我却觉得，你很多事都是无奈之举。”

&esp;&esp;“茵茵啊，我是当姐姐的，对于你，我最大的心愿就是你能过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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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回程的马车上，信封被柳迟茵揣在怀中，隔着里衣，似乎在无端发着烫。

&esp;&esp;柳盼莺为张春雪写的那封引荐信，是两个人一起看着她写下的。彼时柳迟茵竟然恍神幻视了幼年时期。

&esp;&esp;柳家是商户，不比张家这样的乡绅人家，也比不得程家这样的巨富，柳老爷不会花精力为女儿请先生习字。

&esp;&esp;柳迟茵是意外得了程老夫人眼缘，才能在程家跟程鄢读了一年书，而柳家大姐和二姐这一生若无意外都将无缘书本。

&esp;&esp;大姐早夭，柳迟茵对她的记忆很浅淡了。但柳盼莺之所以识字字，的的确确是她一个一个亲自教的。

&esp;&esp;白天在程家读完书听完课，晚上柳迟茵就点着灯复述给柳盼莺。

&esp;&esp;那时候，柳盼莺也是那样坐在书案前，柳迟茵看着她，错一个字就要大声纠正，明明是姐姐，被妹妹凶了她却不生气，好脾气地笑着认错。

&esp;&esp;柳盼莺断断续续跟她读了半年书，认了些许字，就被迫扔下纸笔去练习女红了，因为柳夫人为她定了亲事，柳家没有富裕到什么都给她准备好，因此她得自己绣自己的嫁妆。

&esp;&esp;等绣完了也该出嫁了，她也再不能跟妹妹挤在那张窄小的书案前习字了。

&esp;&esp;柳盼莺从来没说过什么，无论何时见她，都是一副好脾气的笑容。今日写信时，柳迟茵盯着她，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姐姐的一笔狗爬字已经变得整洁、娟秀起来了。

&esp;&esp;她也因此难得对那个姐夫有了点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