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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节(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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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内响起女人绝望的大哭,门外,凤凰被川乌抱在怀中,觉得她的家没了,不管怎么努力,再也不会有了。

一个护士听见哭声走过来,护士穿一身白,站在黑漆漆的走廊里如同神话故事里阎罗殿上的白使者,凤凰从川乌怀中挣脱出来,几步跑到那扇门口蹲下,死死护住不让人打扰她的爸爸妈妈。

护士看了看这个在冬天里穿着露肩白纱的女人,转头对一旁的英俊男人说:“家属都看过就可以办事了,火葬场的车随时都可以过来。如果要再等几天的话,你们谁跟我过来交一下费用?”

“什么费用?”凤凰问。

护士没有说明,只是看着川乌。川乌说:“麻烦再等一下。”

凤凰转而问川乌:“什么费用?”

在若梅的嚎啕大哭中,凤凰看见川乌蹲下来,对着她的眼说:“太平间的停尸费。”

一个“尸”字,让凤凰摇摇欲坠。她攥着川乌的袖口说:“川乌你听听,妈妈什么时候有哭得这么厉害?”

三千港的阿梅永远优雅美丽,她从没有这般哭过。在川乌心中,她是自己很亲很亲的亲人,在妈妈抛弃了这个家抛弃了他们兄弟俩后,是梅姨给了他属于母亲的温暖。她对他嘘寒问暖,关怀备至,小的时候,她将他抱在怀里教导道理,长大后,她还是会时不时牵牵他的手,丈量一番他已经高过她的个头。

他本想在今天,当着所有人的面,唤她一声:妈妈。

“我们应该进去看一下。”川乌将凤凰的手攥进手心。

哭声还在继续,川海摁住凤凰的川乌说:“我来。”

他打开那扇门,在事故发生后的那么长时间里,他终于踏进去。门轻轻关上,一室黑暗,他看见若梅跪在地上,紧紧抓着凤天垂下的手,他有半截手臂露在白布外面,看上去像对妻女的万般不舍。

川海一步步靠近,最终将他们相连的手分开,他握住若梅的手说:“阿梅,别这样,人死不能复生。”

“不要死,不要死啊!”若梅锤着胸口,万般悲痛。

川海看着白布下的凤天,死的人什么都做不了,只有活着的才能改变一切。他在房间里陪伴了若梅很久很久,直到她哭得没有一丝力气,才将人从里面带出来。凤凰冲上去扶她,与川乌一人一边架着若梅回到车上休息,川海跟在他们后面,从那黑暗中走出来,将口袋里的药罐随手扔进了垃圾桶。

凤天的葬礼办得很隆重,他的根在三千港,若梅将他的骨灰带回三千港安葬,那里三面朝海,春暖花开。

凤凰脱下了她的白纱,穿着麻布衣服站在灵堂里给来送老爹最后一程的宾客答礼,川乌站在她的身边,他们虽然还没结婚,但在三千港人心中,他们俩就应该是这样站在一起,一起送凤天最后一程。

远处有车驶进三千港,一个男人抱着一对男孩从车上下来,眼眶红肿的团子跟在他的身后。男人将孩子们放到地上,牵着他们的小手走进灵堂,孩子们手里都拿着一支黄色的菊花,懵懵懂懂地学着爸爸的样子将花朵放在软糖姐姐阿公的照片旁边。男人低声对孩子们说了什么,两个小男孩急冲冲地四处张望,在发现幔帐后面的软糖后就前脚跟后脚地跑了过去。

“节哀。”男人穿着一袭黑衣,对着若梅鞠躬。

若梅已经哭没了眼泪,此刻放开手里正在烧的纸钱,对来者鞠躬答礼,她轻轻唤道:“阿赞,谢谢你能来。”

盛赞是从国外直接飞回来的,事情发生得太突然,他直到看见凤天的黑白照才真的相信一切都是真的。他俯身抱抱若梅,给她安慰与力量。他说:“梅姨,坚持住,你还有凤凰和软糖。”

若梅久久沉默,最后抬起手在他的背脊上拂了两下已做回答。

团子上前一步握住凤凰的手,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凤凰吸着鼻子叫了她一声:“团子。”

团子的眼泪立马就下来了。

盛赞回过身,将团子搂在怀里,川乌低下头,低声说了句什么。凤凰吸着鼻子拉着团子的手:“川乌让我今天别哭,我一定会做到,我怕老爹惦记我舍不得走会变成孤魂野鬼。”

团子一听,赶紧抹干净脸,表示自己也不哭。

盛赞与川乌握了握手,告诉他:“公司的事你放心,眼下要好好照顾家人。”

川乌沉沉恩了一声,团子仰头看去,他的眼眶熬得很红,似乎只要轻轻一碰就能掉下泪来。他们从小一起长大,团子从没见过这样的川乌。她轻轻摸了摸川乌,像小时候那样看着她。川乌揉了揉团子的头,告诉她:“我没事。”

小小的角落里,书言书俊齐齐蹲在软糖姐姐身边,沙地里有小小一汪湿漉漉的水坑,软糖一直没抬头,蹲在地上玩沙,啪嗒啪嗒,水坑里的水越来越多,书言问:“糖糖姐姐为什么哭?”

书俊竖起小耳朵认真倾听。

软糖含着哭腔:“我阿公死了。”

“什么是死了?”

“就是我再也见不到他了。”

“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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