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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皱眉,用力推开他,车子开始打滑,我夺过方向盘,兄长也如梦初醒般,大掌盖住我的手,将车子驶回正道。
他没有解释,只说了抱歉。
我那时候还有一个月十八岁,在桃花镇见惯了伪善的坏人嘴脸,总觉得这里于我不过南柯一梦,我总归要回到桃花镇,阿森的身边,这个奇怪的兄长不管玩的什么把戏,只要别阻碍我回去,我不会同他计较。
可我错了,大错特错,每当二十七岁的我梦中惊醒,总要问自己,明明当时已经窥见命运一隅,为什么不竭力逃开。
那间陌生的,属于我的美好的屋内,我正打量窗外的雪,忽地传来重物坠地声。
摸索去走廊尽头的一间屋,黑漆漆的身影跌坐在地,一只手撑地,另一只捂着左眼的手,正汩汩流血,地面散落白色药丸。
“大哥……”我微微走近。
兄长抬头,用孤眼盯我,那眼神兴奋得像是非洲草原上看见猎物的鬣狗,血滴落在他唇边,他绽放一个妖冶的笑,用舌尖舔舐干净。
下一刻,他眼中恢复清明,急促地喘息,咬紧牙关,仍不忘有教养地叮嘱:“没事,别担心我,不小心打碎了杯子,今夜风大雪大,记得锁好门窗。”
果然,夜里风雪噼啪,半梦半醒间,恶毒的目光宛如蛇,带着黏腻毒液滑过我脸庞。
“真不听话,叫你把门锁起来,你怎么不听呢,他可是在保护你啊。”
谁?他在说什么?
“你真的不怕吗?”
随即一双冰冷的手,攀上我的脖子,与记忆中的噩梦重迭,我反而松懈下来,接下来梦中人该收紧十指,咒骂我婊子了吧。
可这把声音没有,他居然轻笑:“你其实是醒着的,对吧?”
惊醒时,天地间还黑黢黢,我一夜无眠。
失眠的恍惚使得我在兄长推来一张黑卡时,仍傻愣愣的,他很自如,大概习惯了施舍:“去买些自己喜欢的东西吧。”
拥有花不完的钱,我应当高兴,在桃花镇,我会带上阿森去喝糖水,吃蛋糕,买一堆书,再把忽明忽暗,惹得我们看不清字的灯泡也换掉,可如今,我捏着黑色的卡片,一阵沉默。
唯有仆人小铃叽叽喳喳:“小姐你瞧,我说少爷很好的吧。”
天色渐暗,我的好兄长将浅眠的我吵醒。
“我知道你没睡。”声音隔着门闷闷穿来,他仿佛整个人贴趴门板,我想起那鬣狗般的独眼。
一开门,他便笑着挤进来,深深嗅一口,回头狡黠一笑:“我可是为你放了女友的鸽子,你怎么可以故意装睡,伤我的心呢。”
门“啪”一下关上,他伸出双臂,高大身躯压下,我侧过脸不去看他,没成想下一秒温热面庞埋进我的脖颈。
似乎有什么缓缓浮现,我却抓不住,脑子一片浆糊,反抗也忘了。
我知晓他聪慧,但没想过他这样机敏:“眠眠下午进我房间,是要找什么?”
我差点咬破舌尖:“昨夜丢了东西,我以为丢在大哥房中。”
“唔,丢了什么?”他眨眨眼,一副懵懂的模样,右手却捻来一颗白色药丸:“是不是这个?”
如遭雷亟,我自持冷静地摇头,张唇想说什么,却在此时被塞入一粒药,一如昨夜梦中的手掐住我的脖子,让我不得不高高昂头。
甜的。
见我愣住,恶作剧得逞的兄长笑弯腰:“笨眠眠,这是糖。”
喉间皮肤火辣辣,他突然又停下笑,虎口卡在我的下巴,仔仔细细嗅我:“搽了什么?”
忆起和阿森的初吻,春天的田野,一垄垄明黄的油菜花中,我小鸡啄米般亲了他一口,再吻,他就羞红了脸躲开,我直接扑进他怀中,他轻轻搂住我,也像今天兄长这样说。
我记得我是这样回答的:“我偷吃了阿森的嘴,所以这样香。”
今日对上的却是我同父异母的哥哥,眼中有我既熟悉又不熟悉的欲望,见我说没有,他不信任地再凑近几分:“小骗子,你明明偷搽了我最爱的香水,不然我怎么这么喜欢你。”
他的喜欢让人招架不住,一盘浆糊般的面条旁,是他湿漉漉,满是期待的眼,我硬着头皮吸溜了一口:“好吃。”
因着这句“好吃”,一连几天他都亲自下厨,眼巴巴等我的一句“好吃”,只是苦了小铃,平时儒雅的他数落起人来毫不留情,比如说小铃煮的意面像鞋带,麻婆豆腐能撞死人。
最后成功扯到我头上:“眠眠会下厨吗,如果是你做的,即使难吃,我也会吃得一口不剩。”
我摇摇头,他起劲了,居然想教我做菜。
吵闹的叫卖,腥臭的案板,污秽的地面,与我的自得不同,兄长面露为难,菜场内钻进钻出的老鼠让他愈发紧张,可他要面子,上前紧攥住我的手:“别怕,大哥在。”
过了卖菜的难关,等进了厨房,又是一道难关,勺用得颠叁倒四,连盐和糖都分不清,用一脸可怜哄我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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