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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一早我就来到b大旁的酒楼。
屋内檀香袅袅,角落摆几盆罗汉松,几张陌生而好奇的面孔,热情邀我入席。
“周一是下了功夫的,”他们接着话题,“知道小晴爱莫奈,特地临摹了集成册子,比赛这样忙,还肯花心思,不一般啊。”
被点中的女孩红透脸,周一咳嗽一声,转移话题:“希希,听说你也有礼物要送给小晴是吗?”
一时间,目光齐聚,名为小晴的女孩不认生,上前来接过画,摊开,霎时哗声一片,周一也不可置信的模样,我深知大事不妙,谎道:“是我请兄长画的。”
小晴眼睛都瞪大:“周先生的画市值千金,真是太谢谢希希你了。”
先前周一只说让我画,却原来是替我结交朋友,临分别,他一点不怀疑画作真实性,反倒一个劲儿求我也替他求一幅。
我不应答,请他快回去送女友,他“诶”了一声,摸摸鼻子:“怎么连希希你也取笑我。”随后边退边作出电话模样:“再联系。”
挥手后,我笑着走向雪地另一端,想起他们说我周末可以来画室,可以跟他们一块儿写生,连冬风好似都不如来时那样冷了。
突然出现的兄长打破我心中惬意,刹车听得人直牙酸,车窗半降,露出他俊美侧脸:“上车。”
默了一刻,我顺从了,尖伞上的雪融了,泅暗昂贵地毯,心虚似的朝前望,恰巧看见兄长微锁的眉,失去平时云淡风轻的模样,挣扎好一会儿,我低声问:“怎么大哥来接我了?”
他这才分给我一个抚慰的眼神:“风大雪大,怕你路上不安全。”
他拿我当小孩哄,但我已猜到事情的严重性,刚一推开门,便有人疾呼:“大师,回来了!”
兄长不动声色挡在我身前,沉声问:“怎么样了?”
“老祖还没醒。”
八字胡道士不慌不忙,走来恭敬道:“周先生,还请堂小姐随我走一趟。”
兄长看我一眼,让出路来,与他擦肩而过时,我听见他轻声说别怕。
他们仿佛想要抽干我的血,一碗接一碗,药效发作,浑身火烧般,我受不住便沉沉睡去。
再醒来,天已大黑,风雪裹挟腥湿的空气砸在窗户,像一头吃人怪兽,楼下众人散去,我立在某屋前,极力回想睡梦中的动静,像是鞭破皮肉,一下一下的闷响,在我得到允许推开门后,更确信是兄长替我受过。
他正端坐椅上变扭地反手涂药,见是我,他撸下袖子,如常笑问我怎么来了。
关心一个不太熟悉,不太被其待见的人实在是件难事,我握住把手的手都忘记松开,头一阵一阵地发晕。
屋中只掌了一盏台灯,柔和光圈笼罩兄长如画的眉眼,显得愈发柔和起来,那半截未遮住的小臂上,我隐约瞧见一道旧疤新伤交错。
他心有所感,用袖子将其遮个严实,伤口流血也不停手,我顾不得那么多,冲上去按住他的手,替他上药。
他不反抗,甚至向我道谢,随后累极了般闭眸小憩,那血淋淋的伤,处理起来,心惊胆战,我心中满是愧疚,过往不提,这到底是为我抗下的。
忽然他说:“本来就该罚我,你不必自责。”
我咬唇,手下轻了又轻,“那我们做错什么了?”
屋内一片寂静,他睁眼望我,我那股倔劲一上来,也抬脸直视他,半晌,他笑出声,眼弯似月,嘴边两个梨涡,我明白他笑我是个孩子,因为世上不是每件事都有得解释。
可我当真想不通,明明一直是他们施加痛苦给我,为什么到头来,反而我做错了?
我那时过于无知,没来得及读那本有关路易十六妻子的书——“她那时还太年轻,不知道所有命运赠送的礼物,早在暗中标好了价格”。
“只要不去反抗,就会受到最小的伤害。”
我永远记得兄长说这些话时,光下那一半明,一半暗的面孔,往后每每受到折磨,我的眼前就浮现这幅场景,我想他是对的,秘密再多,只要我肯苟活,就不怕熬不过去。
周笙,这个被我得罪过的周家子弟,蹲来我面前,涂亮晶晶唇彩的唇,一张一合:“听说你犯错拖累堂哥受伤?”
鞋底踏在我脸侧,我紧紧与冰冷大地相贴,牙齿磕破皮肉,血腥充斥口中,她高声辱骂:“贱人!也就是堂哥心好,把你当个人看!”
我闭眼,小雪纷纷扬扬飘下,兄长的确心地好,他从未迁怒于我,甚至给我充足物质,在另一个他的手下护我周全,是我一直将他摆在敌人位置,像个刺猬一样不肯卸下重担。
是我错了。
周一听闻我老宅受惊,周末时携小晴登门拜访,尽管对于没能见到兄长非常遗憾,但在小玲为我们开了瓶红酒后,这点小情绪瞬间化为乌有,他咂咂嘴:“好酒。”
小铃听了捂嘴笑。
很快,见我无碍,他们的话题转移到了近来的比赛上。
“四年一次,全世界的人都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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