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花鹿撞 第47节(3 / 4)
人吗,到那时候,他还会觉得“忠贞”是件重要的事吗?
脑子里乱糟糟地想了很多,别冬开始怀疑自己让冷峯过去到底是不是正确的,也许他会促成一个顶尖的艺术家,却失去了自己的爱人,这件事值得吗?
从13岁起,别冬就在不断“失去”,他早就体会过无法与命运抗争的滋味,这一次同样如此,想到最后,他认命地想,若是真的得到这么一个结果,他也不后悔,他信奉是自己的终究属于自己,而因为外界干扰就会离开自己的爱人,他也绝不留恋。
终究天性里的利落与决绝占了上风,他是在雪林里长大的孩子,感情里学不会粘腻缱绻那一套,跟北方的风与雪一样,他什么都要痛痛快快的。
想到此,那些因为分离而郁结于心的情绪骤然就消散了,别冬知道在分开的这些日子里,他也可以好好生活,终于安然睡去。
除夕夜到了,白天别冬在街上买了一些过年应景的装饰品,给他的客栈贴上了春联,挂上了红灯笼,还在院子和每层楼的楼梯口摆上福娃,整个客栈看着都喜庆起来。
现在这间客栈也正式改了名字,别冬让冷峯一起想,最后定下来叫“旧山”,取自李白的《冬日归旧山》,别冬很喜欢这个名字,在网上把客栈的名字全都换了,还去定了一块门牌牌匾,要年后才拿得到。
客栈要打理的事情不多,跟以往江沅那间客栈的工作量比根本不算什么,别冬整理好自己的事情后,照旧去了司放那里。
这一年一起过节的人又少了一个,顾尔藏早早就来了,还有司放新招的帮厨小伙,也是外地来梨津旅居的一个年轻人,叫小唐,晚上饭馆早早打了烊,四个人凑在热腾腾的暖锅前,司放搬出来一箱啤酒,又拎出几坛当地土酿酒,准备所有人不醉不归。
古城的除夕依旧热闹,随园路上满满都是窜来窜去的人,别冬拍了一张年夜饭的饭桌发给冷峯,问他,“你们驻地今天有啥安排吗?”
冷峯才刚去,现在还可以用手机,这会正是柏林的上午,他回过来,“据说有一个专门给华人艺术家办的小活动,这边除了我还有一个香港的画家,一个德国的华裔摄影师,我都还没见过,应该晚上活动会见到。”
“嗯,”别冬说:“那还挺照顾华人的,知道春节是大节日,没冷落你们。”
冷峯发了一排笑的表情,又发了一排哭的表情,跟着拨了个视频过来,大头怼着屏幕说:“我不想跟他们,只想跟你。”
别冬笑了,看着冷峯下颌上胡茬都出来了,完全不修边幅的样子。想起上一个春节,他们在梨津50年一遇的大雪中漫无目的地走着,几乎走遍了整座古城,而后上了夜风呼啸的城墙,在新年倒数声中燃放了几只小小的烟花,还有冷峯那个冰凉的,落在他头发上的吻。
别冬的手机画面挤进来好几个大头,司放和顾尔藏都挤了过来跟冷峯打招呼,司放特意把镜头对着一桌菜照了照,说:“怎么样,馋不馋?”
冷峯“草”了声,说:“馋死我了。”
司放说:“那就赶紧把活儿干完滚回来。”
别冬不由自主帮男朋友说话:“四哥,这不是去帮人刷个油漆做个衣柜,哪那么快就能干完,峯哥才刚到呢,艺术创作需要灵感……”
“哎哟,我帮你呢你还帮他,小兔崽子……”司放开玩笑地笑骂道。
“小冬,你把手机支在边上吧,这样你们一边吃饭,我还可以一边跟你们聊聊天。”冷峯说。
顾尔藏麻溜地找了个自拍杆给别冬,把手机架在了桌边,冷峯还在那头指挥,“往左,哎对,离我老婆近点儿。”
这晚上冷峯咬着一根寡淡的香烟,在视频里发出了各种哀嚎,啊这个想吃,那个也想吃,你们在喝什么酒?我也要喝!司放被他吵得不行,作势要关了手机,又引得那边一顿更大声的哀嚎。
司放说:“你怎么搞得跟坐牢一样,那边很亏待你么?”
冷峯正经了神色,“那倒没有,生活待遇还挺好,但是想你们。”
“我不想你。”司放说。
“我也不想你。”顾尔藏说。
只有别冬闷着笑不出声,冷峯眼巴巴地望着他,“老婆,你也不想我?”
别冬被弄得没辙,朝镜头说:“我想你。”
“有你想就够了。”
酒过三巡,司放照例早早醉倒,顾尔藏跟他歪在沙发上,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只有他们自己懂的话,冷峯还在视频中,别冬穿上外套,从支架上取下手机,跟镜头里的人说:“走,咱们出去散散步。”
今年只有他一个人,别冬却不觉得寂寞,他沿着随园路走着,一边跟冷峯讲话,一边给他看热热闹闹的古城,一年过去,除了没下雪,一切仿佛都没变。
他走到古城外,热闹渐渐留在了背后,城墙口卖烟花的老人还在,别冬掏钱买了一盒,他忘了上城墙的野路怎么走,冷峯在视频里指挥他,看着他再次登上了除夕夜空无一人的城墙顶。
别冬把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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