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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节(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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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手背上掐出血来,都不见梦醒,她仍旧在原地枯坐。

思思也还是没回来。

穆皖南赶到已经是夜里十点钟,从火灾现场过来,没来得及换衣服,狼狈而焦虑。

他看到乐言独坐的侧影,几乎没有勇气上前跟她说话。

“思思怎么样,有没有消息?”好不容易开口,黯哑得他自己都听不出那是属于他的声音。

程雯雯一直陪着乐言,将心比心,也知道他这时候出现只能是火上浇油,起身想推他出去,却听乐言在身后道:“你去哪里了?”

她声音很轻,却每一个字都敲打在他心上,疼得他每喘一口气都觉得胸口在疼。

无从解释,的确是他迟到了,是他失约。他只能僵立着,“乐言……”

“你说不出口是吗?那我帮你说,你去为康欣扫墓了对吗?买了白色的百合,是她最喜欢的……”

她的话到后面已经梗在喉咙里说不下去。

穆皖南心头巨震,“不是,你误会了……”

她却站起来,走到他跟前,把手机屏幕给他看,“那这个照片上的人是不是你?我不想听别的,你只要回答我,是或不是。”

他抿紧唇,死死盯着屏幕上的照片,灰蒙蒙的天气,苍白的花色,那是他昨天站在康欣墓前的情形,这时已成了铁证,不容否认。

她又问一遍:“是,还是不是?”

他终于回答:“是。”

乐言抬手狠狠给了他一耳光。

这一巴掌力道很大,啪的一声脆响,打得他都偏过头去,脸上迅速浮起红痕。

“你们真是天生一对,”她喃喃地说着,像哭又像笑,“我以前从没这么想过,可现在真觉得她死得好,死得其所!但你怎么不去陪她……你穆皖南不是北京城里数得着的痴情种吗?你不是情圣吗!你怎么不陪她去死,你这一辈子就爱她一个人为什么不殉情陪她去死?!”

她揪着他的衣襟,拼命地摇晃、捶打,要不是程雯雯红着眼睛拉开她,她可能还会再给他一巴掌的。

她前半生所有的委屈都在这里了。

乐言的手也微微颤抖,掌心发麻,理应也会觉得疼,可她却好似什么都感觉不到,麻木的、疯狂的,心里叫嚣着许多残忍决绝的念头,像犀利的锋刃,想要插入他胸口,拉他一起同归于尽。

反正如果孩子出了什么事,她也活不下去了。

“穆皖南。”她的声音颤抖着,坚硬如铁,“你听好,要是思思找不回来,或者有个三长两短,我会杀了你的……我真的会的!而且就算做鬼……我也不会原谅你,永远都不会!”

穆皖南没有动,也不说话,像石雕般维持着挨了她那一巴掌时的姿态。

不是疼,也不是屈辱,只是觉得眼前发黑,是像被拽入深渊却怎么用劲儿都爬不上来的那种不得解脱的难受。

与之相比,先前手臂上、背上受的伤,根本什么都不是。

以前不能触碰的逆鳞,命运流转中成了忌讳的名字,与这时可能失去的东西相比,什么都不是。

怎么人的左边胸口会有这样剧烈的痛感,在毫无防备的时刻,潮水一般就涌上来,几乎立时就将他给冲垮了。

两个曾经同床共枕的人,如今各据沙发的一角,都陷在同一种深刻的恐惧里面。

乐言身上盖着不知谁的外套,空调开得很暖,她却还是冷得忍不住发抖,面色青白,偏着脑袋斜靠在沙发角落,似乎已经筋疲力尽了。

寂静太可怕,她忽然开口:“你是不是从来就没真心真意想过要这个孩子?如果没有她,康欣就不会死,你也不用这么多年都跟我绑在一起。”

她说得没有一点情绪起伏,就像谈论今日天气般平淡。

穆皖南双手抵在眉心弓身坐在那里,明明听到了她的问题,却还是一动不动地坐着,好半晌都没有吭声。

她大概也没有指望他回答,仰头看着天花板,“那你现在可以得偿所愿了吧?没了孩子,我们就再也没有任何牵绊了。”

心死的人所说的话,往往令还在乎的人的恐惧百上加斤。

他的心跳得狂乱极了,极力地平静下来,就怕一开口又是词不达意,过了很久才道:“不管你怎么想,我从没后悔过作思思的爸爸。”

只是以前一直都做得不好,现在刚学了一些,刚跟女儿有了一点默契,又发生这样的事。

如果可以,他宁愿今天消失的人是他。

那场大火也好,车流也好,冲他来,带他走,不要为难他的孩子。

想到那天送小丫头去幼儿园,她下车前在他脸上响亮的亲那一下,他心如刀绞。

不知等了多久,门外响起门铃声。

乐言跌跌撞撞地跑去开门,这时候不管门口站的是谁,她都会觉得是孩子找回来了,不顾发丝凌乱面色苍白,仍是挤出笑容抱着最大的希望拉开门道:“……思思?”

池睿抬起头来,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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