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眷时 第37节(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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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不因为现在是江北凌晨,她高低得先拽着陆夜白去路边儿喝碗面茶再回家。

机场里明光锃亮,打在刚被保洁阿姨用干净拖把拖过的地板上反起刺眼的光,身旁面前全是步履匆忙的行路人。

时温迈着不紧不慢的小碎步,正跟旁边插兜悠闲散漫的陆大爷商量吃什么,她说她根本不想吃,他说他吃了就得吐。

两人达成一致,各回各家,各找各床。

没有任何东西摆放的行李转盘周围早已聚拢起许多,同他们一样刚下那班飞机的人,隔老远都能听到大声抱怨驾驶员没经验的,问地保行李什么时候出来快赶不上转机的。

大部分还是与家人朋友通电话,商定在哪里碰头见面方便的。

待时温和陆夜白龟速抵达,他们的行李恰好是最先一批出来,走进人群拎好行李出去,就上了早已在门口等候多时的车。

一晃六年光景,无论是经济发展还是人潮汹涌,都足够江北这寸土寸金的地界将郊区平层都推掉用来重盖高楼大厦。

目光所及之处已经见不到什么小平层,更别说老胡同。

反倒是越往拥堵的环中走,偶尔还能在路边儿看见些保存较完好的、被爬山虎和竹子封起的胡同巷子,亦或者是青瓦红栅栏门儿的小屋。

后来通过陆夜白和司机师傅偶尔唠几句的嗑,时温才知道,不是郊区没有小胡同了,只是他们走的这条道儿上很少。

刚进北里屯,陆夜白便听见旁边自上车就一直阖眼休息的时温略倾身对司机讲,将她放在前面瑜舍的门口就好。

还是没忍住要唠叨她,陆夜白像个爱操心的管事儿大爷,“祖宗,咱不想跟家就算了,您名下房产那么多,何必不跟自家住非要去睡硬板儿酒店呐?”

时温靠回椅背轻耸了耸肩,没多思索给了陆夜白一个不能反驳的理由,“那不得之后找人打扫了我再进去住吗?难不成要我现在回去自己撸袖子干?”

陆夜白听完登时乐了,笑的双肩颤抖,偏头打量了下快把身子埋进黑色座椅中的姑娘。

暗红色旗袍外罩着的白色绒毛外套挡不住凹凸有致的身姿,及腰的黑色长发被抓夹随意固定在脑后,额角落下的细碎毛发遮不住琥珀明眸,红唇皓齿。

唯一与整体温柔端庄气质不符的,就是下唇正中有一个从中间断开围绕的银色唇环,不但不会显得格格不入,反而更给女人添了些清冷妩媚。

从头到脚整一个不掺家长里短、不食人间烟火的贵气民国大小姐样儿,别说让她自己撸起袖子来做家务。

光是让她站在没打扫干净的家里都怕污了她。

“那赶明个儿个咱给您约个家政阿姨,打算回哪儿住戚?江清巷还是芙蓉街?”陆夜白边念边低头摁手机,问他那群富n代的狐朋狗友们有没有好些的家政推荐。

时温见前面过了红绿灯就要到瑜舍,往门口稍移了些随口回了句,“再说吧,先跟这儿呆几天。”

说完才反应过来,她也被他潜移默化回那口浓重的江北腔。

拒绝陆夜白想一起陪她住酒店的提议,时温推着行李进瑜舍先订了一周的套房,回房扔下行李箱简单洗漱。

照例在床头点上檀香,丝丝缕缕白烟升腾缥袅在暗中,时温鼻翼间充斥满熟悉又陌生的熏香味,逼自己入睡。

江北和巴黎隔着六个小时的时差,虽然不如十二小时那样难倒,但总归刚回国来的前一周并不会很舒服。

果然,时温这一觉睡的不踏实极了。

先是梦见以前在江北发生过的那些烂事儿,不等她喘口气画面突然一转,又变成那个人在酒吧里搂个浓妆艳抹的女人。

当着一群人的面儿毫不在意的贬低她,说她这人玩多了真是一点意思都没有。

卡座周围站满明里暗里挂着嘲讽不屑笑意的男人女人们,眼里全然是不加掩饰的瞧不起和意兴盎然,好像她是一个天大的笑话。

吓得时温直接从床上惊坐而起。

那节檀香顶端忽明忽暗还在燃,余灰只积了两三厘米,在她视线扫过时不堪重负,落入香炉。

空调温度不高她却出了一身冷汗,额头背脊上全是细细密密的汗珠,时温双腿曲起无助的蹭撩了把额间垂落的秀发,双臂抱膝埋头入内。

挺奇怪的,明明在巴黎的夜晚已经很久没有梦到这些了,可能是因为身知回故土,心忆也发芽。

再次提醒时温,其实她根本就忘不掉过往。

整个暗室静悄悄的听不见一点动静,脑子里乱糟糟的不知道在想什么,维持蜷缩成一团的姿势久到时温觉得自己马上要融入黑暗,才觉得不能再这样下去。

用略微僵硬还透着麻意的胳膊,摸过床头柜上静音了的手机摁亮来看,发现连她发呆的时长一共才睡了一个小时出头。

倦乏尤在,却彻底没了睡意。

拢着睡袍翻身下床,蹬上拖鞋踩在地毯上,身披黑暗从套房的小冰柜里随便拎了瓶红酒出来,也没用酒店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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