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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节(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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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画面赵黎不忍直视,却发觉自己根本无能为力,他像是一个镜头一样记录着这一切。几个男人轮流在女孩身上发泄兽欲,在女孩因痛苦而哭喊到面目狰狞的时候大笑起来。最后一个人在结束的时候,扼住了女孩的脖颈。

一个人收起了女孩散落的衣裳,几个人拖着女孩尚还温热的尸体,把她丢进了安平湖。

冰冷的湖水涌进来,赵黎感到窒息,他的身体越来越沉,越来越沉,在一片黑暗之中,他猛地惊醒。

方一睁眼就看见江酒臣那张欠揍的脸。

车衡见赵黎醒了,忙凑过来,问道:“怀明,你没事吧?”

赵黎坐起身来,发现自己躺在另一间病房的床上。他摇了摇头,一时说不出来话。

“我怎么会在这?”赵黎问,嗓音有点沙哑。

车衡刚要说话,江酒臣忙说:“扁头打完镇定剂了,三个小时后你们再去问话,他什么都会说。”他语中有深意,暗示赵黎。

赵黎点点头,站起来舒展筋骨,江酒臣似乎有些心虚,晃晃悠悠地往外走,车衡见赵黎没什么事才放下心来,很奇怪地说:“他刚才说你和扁头打起来了,双双昏迷。”

赵黎猛地回过头去,江酒臣刚走到门口,脚底抹油,溜了。

车衡知道赵黎自然是有他的理由,没再多问。

不知道江酒臣给扁头喝了什么迷魂汤。再次问话的时候他情绪一直很稳定,从头至尾地交代了江竹案的始终。

犯罪嫌疑人一行四人,是外地人,跑生意途经这里。四个人做的不是正经行当,禽兽的行径。犯案之前也根本就没有考虑后果,奸杀弃尸后,几个人开车离开江城,其中一个人贪财,偷偷藏起了江竹的手机,被同伴发现后在途中丢弃。

流动人员作案几乎是所有案件中最难破的一种,凶手犯案后已经逃窜到天涯海角,根本无从调查。四个人离开江城后才开始后怕,销声匿迹了一阵,每天都在关注警方的动静,但是他们没有想到的是,宋哲根本没有把这一切透露给警方。

常湘看完扁头的证词,好半天没有说出来话,最后她问:“宋哲离开的时候,江竹该有多绝望?或者她是不是至死都认为宋哲会回去救她?”

“太变态了。”沉默半晌,林不复说,他觉得毛骨悚然。这个人录下了女朋友被奸杀的全过程,三年后带着新女友去前女友遇害的地方野合,一条生命在他眼里,竟只是一个满足自己卑劣嗜好的乐子,这简直比行凶者更为不堪。

楚老秃已死,扁头在那日之后彻底失心疯,听说没多久就自杀了。三天之后赵黎终于拿到了跨市追捕令,他亲自出马,跨越了大半个中国,将另外两个凶手捉拿归案。

三年的悬案,至此真相大白。

宋哲案的报告也已准备完毕,解释为误食致幻药物,封档收存。

一贯静寂的安平湖今日热闹了起来。

刑警大队的人和消防大队的人聚集在湖边,进行水下捞尸。八个小时的水下作业后,终于找到了江竹的遗体,曾经青春洋溢的女大学生,只剩下了白森森的骨架。

阳光照射下的安平湖,夜晚的雾气早已散去。赵黎站在桥边看着忙碌的现场,目光透过白骨,不知落于何方。

“案子破了,赵队还不开心吗?”赵黎朝声音来处看去,江酒臣倚着栏杆看着他,他穿得单薄,衣服被风鼓起来,衣角飒飒作响,面上却是春光洋溢。

这人怎么总是笑着的。

赵黎的目光又落回水面,轻声说:“段清是无辜的。”

江竹杀了她。赵黎在地质局拿到资料,段清投河的水域与安平湖是相通的。

又一个年轻的女孩子失去了自己鲜活的生命,沉睡在冰冷的湖底。

“江竹怎么样?”赵黎问。

“送回去了。”江酒臣回答,“害了人要受罚,我们也有我们的法。”

“那段清呢?”

“在水里,等着接替她的人。”江酒臣轻描淡写,看着打捞队的方向。

“为什么?”赵黎诧异,“你说过,杀人要受罚。”

“她死在水里,抓不到替死鬼,不能投胎。”江酒臣耸耸肩,“这是制度。”

没等赵黎再说话,江酒臣说:“制度有时候就是不合理,就是吃肉喝血,可你我没办法。”江酒臣蓦地笑起来,脚尖点了点地面,一队蚂蚁从草边走过,他看向赵黎的脸,说:咱们都是这个。

沉默良久,赵黎又问:“如果江竹没有害段清呢?如果她只是报复了曾经伤害她的人呢?”

“规则不因个体而改变。”江酒臣笑笑,“你听着觉得这规则恨人吗?我可有一段恨惨了它。”

赵黎摇头:“我只恨我自己无能,是我们做刑警的无能,才使他们沦落至此。”

如果死者得以瞑目,如果凶手落网伏法,那这世上的冤屈怨念,都不会发生,那么不会有成为厉鬼的江竹,那么段清不会死。

她们都曾笑得多好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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