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节(4 / 5)
是平常,可许多武艺远胜于他的同伴早已化为椁中枯骨,可他在活在世上,自有其原因,他看风头的眼色功夫的确不错。当朱瑾纵马践踏守门都尉时,别人都要持兵向前,准备抵御敌骑,他却蜷缩着身子向队伍后面挤过去,接着沙陀铁骑轻而易举的击溃了门口的守卒,冲进营内冲击驰射,将正在清理营区的宣武军打得落花流水,刘胡儿却先拔出横刀在一旁的尸体上割了两刀,取了血迹在自己身上抹了抹,便找了处干燥隐蔽的地方,舒舒服服的躺了下去。他算准了朱瑾不过带了五六百骑,便是天神再世也没法讲这清口七万宣武兵打垮吧,定然只是冲杀一番,交锋前挫伤一下宣武军的士气罢了,自己如果这时候冲出去,横刀长槊可没长眼睛,不如就在这里歇息,最多不过两盏茶的功夫,旁边营寨的宣武军便来来援,那时朱瑾也会见好就收,自己那时候再出来,能够有所斩获是最好,就算没有,自己身上和兵刃上都有血迹,谁又能治自己的罪不成。
刘胡儿打着如意算盘,闭上双眼,全部心力却全集中在一对耳朵上,他躲在一堆被水浸透的粮袋中,四周都看不见,想要了解情况全凭听力。过了好一会儿,周边的厮杀声却并没有像他想象的一般减小,反而越发激烈起来,也没有听到援兵赶到的声音。刘胡儿诧异的皱了皱眉头,自忖道:“这可奇怪了,周边的友军也许动作慢些,可那朱瑾也是打老了仗的了,面对这边七万大军,他那点骑兵还不就是占点便宜就走,稍微慢点便是赔了老本的买卖,难道。”刘胡儿突然感觉有点不对,跳起身来伏在地上,侧耳贴在地面上小心听了起来,地面传来的可怕的震动,他脸色立刻惨白起来:“两千,这至少有四千骑,这五百骑不过是先锋,朱瑾不是来打劫的,他是要一举要将这七万宣武军全部歼灭在这清口。”
刘胡儿跳出自己的隐蔽处,既然对方是要一举将宣武军歼灭在这里,躲在隐蔽处就不是什么好主意了,应该尽快的告诉军中主将,杨行密绝对不会只让朱瑾带了五千骑兵一支孤军来进攻,在淮河的对面,淮南兵一定已经开始准备渡河了,这一切都要有所准备。刘胡儿敏捷的跳过一具具尸体,在大队乱兵中穿行,寻找个主将的身影,耳边充斥着惨叫声,刀剑的碰撞声,身边不是有人中箭倒下,刘胡儿竭力向营地南门跑去,那边厮杀声最为稀疏,只要能够将这个消息传递过去,一切便还有转机。穿过两个帐篷,刘胡儿已经可以看到空荡荡的南门,只有四五具横躺在泥泞中的尸首,他深吸了口气,用尽全力向南门跑去。突然,他觉得背后被人重重的推了一把,跌倒在地,接着才觉得一阵剧痛,刘胡儿向胸口看过去,一支箭矢从后心射穿了过来,他竭力转过头去,却只见一名宣武军队正指着自己呵斥道:“有敢于临阵脱逃者,一律这般下场。”身边还站着十几名脸上露出鄙夷神色的同袍们。
刘胡儿竭力想要开口解释什么,可是已经被射穿了肺的他张开口流出的不是声音而是鲜血,很快他便倒在地上死去了,就这样,打了十年仗的刘胡儿死在了清口。
随着时间的流逝,营地内的宣武军主将已经将自己的亲兵组织了起来,形成了一个两三百人的小方阵,由于一开始为了准备弹压营内不满士卒作乱的缘故,那些亲兵都有披甲,沙陀人的骑弓在远距离杀伤效果便差了许多。那宣武军主将一面指挥手下亲兵挺起长矛向对方骑阵压过去,一面派出手下一名队正到南门去,将逃走的本军士卒赶回来。营内被打乱了的宣武军士卒看到主将还在,也纷纷猬集在那军阵之后,手中没有兵刃的也纷纷拣起地上的石块,雨点般向沙陀骑兵投掷过去,沙陀骑兵们看到对方已经结阵,自己已经厮杀了好一会儿,有些疲累,纷纷策马回到主将身边,重新结阵,等待号令。
那宣武军主将看到对方的骑兵回去结阵,也松了口气,他也和对面那朱瑾交过手吗,深知其人的勇武,眼下这边士卒惊魂未定,除了自己的那两百亲兵外,许多人不要说披甲,手里连根木棍也没有,若是对面冲过来,最多死伤个十骑,自己定然是被砍成肉酱的下场,眼下拖得一刻便是一刻,许多士卒已经在后边营帐中找出刀枪,他将身边的亲兵抽出十余人来,作为那些散卒的头目,也不指望他们能够出多大力,等会儿厮杀时壮些声势也好。
突然,宣武军人丛中一阵耸动,大伙几乎同时听到大队骑兵的马蹄声,看对面敌军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不问也可知道不是周边各寨的援兵了。庞师古所统领的这些士卒来自徐、宿、滑、宋等州,自秦宗权之乱以来,历经战乱,就是七八岁的儿童放羊也拿着根木棍刺击格挡,哪里还听不出来这马蹄声至少有数千骑,若是营垒尚完,倒还可以凭借工事抵挡,可如今这般境地,只有死路一条了。
朱瑾挥了挥手,右边的百余骑立刻提速冲出阵外,那骑队却没有直接向宣武军那个亲兵组成的方阵冲去,而是绕过那个方阵,向在斜后方猬集的大队溃兵扑去,那些溃兵本就寒了胆,手中又无兵甲,立刻乱作一团,想要四散逃走,那些沙陀骑兵也不忙乱,只是如同赶羊一般,将那些溃兵往那个小方阵赶过去,那些溃卒已经被吓昏了头,只顾着躲避身后的快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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