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节(1 / 4)
为王前驱 断后
断后
正在此时,风向也变了,往钱传褄这边吹过来了,带来了润州军的一阵阵喊杀声。安仁义向右翼投入援兵的举动就如同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彻底的压倒了苏州兵的抵抗,成队的士卒丢下兵器和旌旗,向战场的四方逃走,不远处一名督战的校尉带着四五名亲兵挥舞着佩刀,威吓着逃兵们回去抵抗,可是乱糟糟的逃兵们仿佛没有看到他们一样,绕开了他的阻拦继续逃走,绝望的他想要拿一两个当头的杀了立威,可是满目都是逃兵,也不知道抓哪一个好,到了最后那校尉也被最后崩溃的人潮给席卷而去了。
看到这般情景,钱传褄不由得心丧欲死,惨然笑道:“罢了,已是这般局面,如何还能逃得出去,就算逃出去了,这等败兵还不是一触即溃,如何还能守城,王押衙你且护着李刺史逃吧,这里便是某家的死地了。”说到这里,便要催动战马,直冲敌阵求死。
王启年却不放手,厉声道:“公子,这可就是你的不是了,此战虽败,可广陵大军尚在,东征水师也在兼程赶回,还有翻本的机会。更何况常州城中存有军粮十余万石,布帛甲杖无算,若是让安仁义获得,便全是你我的罪过,如何能在这里一死了之。”
钱传褄听到这里已是心乱如麻,答道:“某家此时方寸已乱,当如何行事还请王押衙明示。”
王启年这才放开缰绳,胸有成竹的答道:“你且立刻带了亲兵到中军去,护了李刺史赶回常州,城中还留有七百精兵,足以用来坚守牙城。你入城之后,便将粮食尽数散于百姓,布帛和甲杖尽量搬运到牙城去,剩下的尽数焚毁,决计不能留给叛贼。常州牙城十分坚固,水源粮食都无虞,只需坚持半旬,必有转机。”
钱传褄连连点头,赶紧召集亲兵,转过马头便要离去,却看到王启年没有离开的意思,奇道:“启年还不与我同去,再耽搁就走不成了。”
“公子先走吧,叛贼势大,须得有人领兵断后,否则大伙儿都走不了。”王启年一边观看对面润州兵军势,一边笑答道。
钱传褄大吃一惊,他也是明眼人,王启年所部不过千人,面对足足有万五的润州大军,不过是螳臂当车罢了。王启年留下来生还的机会可以说是百中无一,可是他心里也明白,眼前这情况定然要留下一人领兵断后,不是王启年便是自己。他方才虽然一心求死,可此时回过神来,求生之念尤炽,一句“我来断后。”的话到了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口,心头不由得惭愧万分。
王启年好似猜出了钱传褄的心意,道:“此时我军诸部皆已力竭,只有我所部的千人还神完气足,能够担当此重任。公子虽然兵法高妙,可毕竟比不得某家用的惯了,此事还是莫要与末将争了,去迎了李刺史回城要紧。”
听到这里,钱传褄的心里也觉得好受了点,对王启年已是且敬且佩,也不再多话,唿哨一声,领了手下众亲兵向常州军中军大旗那边去了。
待钱传褄离的远了,王启年也领了手下亲兵往自己所部那边去了,待到了阵前,王启年对士卒们高声道:“今日之战,势已不可为,吾辈若要求生,只有并力苦战,死中求活。某家及冠以来,每逢战事,进则居前,退则殿后,今日也不例外。”说到这里,他便甩蹬下马,拔出佩刀在坐骑屁股上刺了一刀,那坐骑吃痛受惊,嘶鸣着跑开了,待到那马儿跑的远了。他指着那马儿高声道:“王某骑马为的是陷阵杀敌,却不是丢下弟兄们独自逃生,今日诸君若存必死之心,必能求活!”
王启年手下的本就是广陵带来的选卒,精悍善战,先前见己军连战连败,士气还有些颓丧,可见了主将如此豪勇,反而去了偷生之念。兵法有云:“万人同心,横行天下”,此时王启年手下虽然不过千人,但去了侥幸逃生之心,士气较之方才简直不可以道里计了,士卒们不约而同的用兵器有节奏的敲击着盾牌,大声呼喊,王启年也从一旁的亲兵手中接过盾牌和长矛,转身来到第一列中站好,一同以长矛撞击盾牌,高声呼喊。随着有节奏的呼喊声,这千人便如同逆水而行的船只,向润州大军反冲了过来。
此时的安仁义志满得意,笑得已经合不拢嘴了,也怪不得他如此高兴,战前虽然他也有预料到取胜的结果,可却没想到赢得如此的漂亮。顾全武那老狐狸竟然使了这个阴招,先秘密领兵入援常州,却秘而不宣,开战时将五千兵隐藏在阵后,准备打自己一个冷不防,想不到那莫邪都竟然打得如此漂亮,一举将敌军完全击溃,看来吕方还真是顾全武的苦手,顾全武屈指可数的吃了几次亏,都和他有关。眼下只见敌军已经是一败涂地,这下常州城便能一战而定,那时自己便可用城中仓储募兵集众,再回师与田覠合兵一处,一同对付李神福,只要打赢了他,杨行密就算再怎么不情愿,也得承认江东之地已经在他人之手的现实了。
可是前线的莫邪都指挥使的感觉却是完全相反,为了控制这些自成一体的精兵,安仁义一面厚其衣食,一面却派自己的心腹将领葛子成担任指挥使一职,那将领到任以后便发现这些吕方的旧部组成了一个排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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