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节(1 / 4)
王茂章回过头来,笑道:“不错,可也能射杀那些润州贼,不是吗?我还有两万的预备队,而安仁义没有那么多,战争不就是比谁胜下来人多的游戏吗?”
徐温的手无力的松开了,王茂章话语中那残酷的逻辑吸去了他全身的力气,的确,战争不就是比谁剩下来活人更多的游戏吗?既然自己这方有数量优势,那为什么不这么做呢?王茂章厌恶的甩开了徐温的手,回头对传令的校尉大声重复着自己的命令,很快隐藏在淮南军阵中的弓弩手们走出了队列,在军官们的指挥下,他们张开弓弩,对准正在河边厮杀的双方军士释放了弓弦,一开始是第一排羽箭,然后是第二排,密集的箭矢好像乌云一般,连河边天空上的阳光也暗了起来。
钟安平竭力挥舞着手中的佩刀,这柄佩刀刀刃的三分之一已经折断了,剩下的长度只有两尺不到,他拿着这可怜的武器抵御着面前敌人的进攻,枯竭的体力使得他的脚步踉跄,面前的敌人双眼露出残酷的笑意,显然他已经觉得胜券在握了。这个家伙首先巧妙的挥舞了一下右手的横刀,好像要攻击钟安平的颈子,钟安平下意识的向右跳开躲闪,可是这不过是个虚晃,对手收回了横刀,用长盾的下缘狠狠的撞在了钟安平的腹部,这沉重的一击立刻使得钟安平膝盖一软,跪倒在地,手中的那柄断刀更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待他好不容易抬起头来,只见敌人高高举起了横刀,正准备一刀将他的首级斩落。
正当钟安平准备闭目待死的时候,突然一只箭矢飞来,直接射穿了那敌兵的咽喉,那人丢下手中的兵器和盾牌,双手捂着伤口处,仿佛这样可以阻止生命的流逝一般,可是鲜血还是从他的指缝间涌了出来,与其一起流出来的还有他的力气和生命,很快他也跪倒在钟安平的面前,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钟安平,嘴唇不住张合,仿佛想要说些什么似地,可惜被箭矢割断了气管的他只能发出一些奇怪的咕噜声。
钟安平还来不及庆祝自己的好运,便觉得自己后腰一疼,回头一看,却也是中了一箭。可这个方向是后方呀,如何会有箭矢飞来?他勉力转过身来,只见如同飞蝗一般的箭矢在他的四周落了下来,将拼死厮杀的两军将士不分敌我的尽数射杀,惨叫声,诅咒声,箭矢飞过带起的风声交织成一片,仿佛无间地狱一般。这时,可能是因为失血过多,钟安平只觉得一阵头晕,便扑倒在地上昏死过去。
有唐一代,天下间如论弓手,要数河中,如论弩手,则是宣润,杨行密割据淮南之后,淮南军中集中了其中的精粹。王茂章这番不分敌我的射杀,打了安仁义一个措手不及,许多润州军士还不知道怎么回事,便被射杀当场,本来对付这等弩手,要么是迅速接近,要么疏散队形,可此时在弩手和淮南军之间不但有一条小河,还有许多淮南兵,而且在混战之中也实在无法疏散队形,就在这短短的十几息功夫,润州军就至少损失了千余人,而且队形大乱。
“很好,徐右衙,现在可以派出援兵了!”王茂章笑道,他回头看了看徐温,自顾大声对身后的虞侯下令道:“下令击鼓,让留在营中的预备军进攻。”
随着一阵阵鼓声,从淮南军的营地里又拥出了大队的淮南军,他们就是王茂章的生力军,为了欺骗安仁义出战,他将这些军队隐藏在营寨中,并没有派出来列阵,就是等到这个时候,打安仁义一个措手不及。
“来人,将某家的将旗升起来,今日我要给安仁义那个沙陀贼一个好看?”王茂章大声下令道,此时的他脸上早已没有了方才得意的笑容,剩下的只有深深的恨意,他本为杨行密的亲兵出身,对杨的忠心可以说是实打实的,在历史上虽然由于各种原因,在杨行密死后阴错阳差叛逃出淮南,最后到朱温手下为将,可后来与淮南交兵,已为敌国,路过供奉杨行密的庙宇,还是入庙参拜旧主一番,加之自己的爱子也为安仁义所俘,可想其对安仁义的憎恨,其用兵刚忍沉毅,且不乏阴狠,此战一开始战况不利时不派援兵可见其忍,后来不分敌我的射杀,可见其狠,虽然无法与朱温,李克用,李亚子那一流人物相比拟,可也是一等一的难缠。
为王前驱 逃生
逃生
随着隆隆的鼓声,淮南军中军大旗由“徐”字大旗变成了“王”字大旗,大队的生力军排成了密集的队形,向河边压去,可怕的杀气仿佛使得战场上的空气都凝固了,正在河边拼死厮杀的两军将士都暂停了战斗,将目光投向这些不速之客。
“江副将,快将老兵们投入战斗,将眼前这些残敌在敌军援兵赶上来之前全部干掉。”于孔嘶声喊道,他此时脸色铁青,双目充血,方才淮南军不分敌我的箭雨将一切顺利的战局一下子反扳过来,他所在的莫邪都士卒在第一阵箭雨中也死伤不少,可是毕竟绝大部分士卒都有大盾,经验丰富的军官们立刻命令军士收缩队形,用盾牌互相掩护,所以他们的损失在润州军中算是最少的,可如果后面的援兵在压上来,就算他们生的三头六臂,也绝对无法抵挡占有绝对优势的淮南军的攻势,于是于孔便大声命令掌握莫邪都实权的副将江统,投入第三线的最后那六百名老兵,尽快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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