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9节(3 / 3)
称马殷,自署官吏,分遣将校攻掠州县,其众不下二十万,其余贼首皆受其封敕,尊其为长。臣延规兵微将寡,只能困守潭州,望主奋雷霆之威……!”
“罢了!便念到这里!”吕方摆了摆手,让正在为其诵读奏折的高奉天停了下来,低声道:“高卿,情况也说的差不多了,说说你以为当如何应对!”
“是,大王!”高奉天稍一沉吟,便沉声道:“以钟延规信中所言,此次湖南民变乃是饥荒所致,并非外敌策动。但衡州乃城郭完备的坚城,又有周虎彪这等宿将,还有一营精兵把守,粮械充足,居然也落入贼手,不可以乌合之众相待!”
“嗯!”吕方微微点了点头,目光转向一旁的陈允,陈允会意的答道:“高公所言甚是,马殷现在正在建邺城中,自然是不可能在乱贼之中,但贼首知道以其为号召,又知道自署官吏,分遣将校,只怕并非乡野愚夫,不可小视。而且衡州失守之后,我军在湖南中南部便再无据点,潭州便直当贼锋芒。若潭州再失,只怕蜀军也会妄动,那时岳州、江陵危矣,只怕主经略荆襄,进取中原的大计也不可复问了!陛下当称其势未张,遣一重臣领大军,将其速速扑灭!”
“嗯,钟延规了这份折子,想必也是收拾不了局面!”吕方脸似笑非笑,全然没有看出遇到大变时该有的负面情绪,他右手无意识的把玩着腰间的玉坠,突然对众人问道:“那当如何处置这钟延规呢?”
吕方此言一出,堂气氛顿时凝重了起来。此间人都是精明到了极点的,事先也未尝没有听说过钟延规在湖南八州之内横征暴敛,盘剥百姓的事情,岂有不知道激起这么大规模的民变,肯定和他先前的作为有莫大的关系。但这钟延规的妹子钟媛翠乃是陛下的妃子,钟媛翠还已经替吕方产下二子一女,便是看在陛下爱妃的份也不能说;更不要说钟延规的横征暴敛多半都是为了世子的大军军需,陛下年事已高,眼看这基业就是世子的了,自己在这里说了钟延规的不是,谁知道会不会牵连到世子,在这种事情若是说错了话,那可是永世不得翻身的下场,还是少说为妙。
吕方看见手下几个重臣都这般模样,心中岂是不明白究竟的?便微闭双目,低声道:“我有些累了,你们先下去!”
“微臣告退!”几名重臣赶忙起身行礼退下,堂便只剩下吕方一人,斜倚在锦榻之,似睡非睡的。过了半响,吕方轻轻的拍了拍一旁的桌面,在屏风后面伺候的施树德赶忙前,低声道:“大家有何吩咐?”
“替我将舍人崔先生请来!”
“喏!”
数刻钟后,崔含之来到门外,自从他和吕方联姻之后,在朝中便一日三迁,如今已经身居中舍人之位,掌管传宣诏命,虽然位置相对于陈允、高奉天等老臣来说还低些,但参预机要,权位极重,正是符合古时“位高则权微,位卑则权重,大小相制”之说,隐然间已经有“隐相”之说了,先前钟延规的专折到时正好他昨天当了一天的值,回家中休息,刚刚洗漱完毕便又被宫中的使者招了回来,虽然仓促的很,但他依然服侍整洁,举止得体,让一旁引路的施树德不由暗自赞叹,这才是大臣之体。
随着年龄的增长,施树德的声音也渐渐由尖利变为鸭子一般的嘎嘎声,他伸手延引崔含之道:“崔舍人,圣人便在里面相侯,快进去!”
“那多谢崔公公了!”崔含之对施树德轻轻一揖,便撩起袍服下拜,跨过门槛,向屋内走去,相距正在闭目休息的吕方还有七八步,崔含之便停住脚步,躬身下拜道:“微臣崔含之拜见陛下!”
“崔卿平身!”吕方伸了伸手,对跟在崔含之身后的施树德吩咐道:“给崔卿家取一张胡床来,坐着也好说话!”
“是,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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