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节(1 / 6)
夏侯徽么,双手紧紧握着,望着仿佛站在漩涡之中的荀粲,他的气质是那样的洒脱,神色是那般从容自如,慵懒雅致……夏侯徽缓缓低下头,眼睑低垂,一颗心却砰砰的跳了起来,这样的感觉似乎是第一次产生,然而她却等了将近十年……
宴会中的司马昭忽然对司马师说道:“兄长,我想起来了,这荀小郎不就是当年在族学时坦言自己是‘好色之徒’的人么,当时我们都十分崇拜他呢!”
司马师恍然道:“难怪觉得这荀小郎熟悉,原来是他啊,可惜以后从来没见过他,好似那年少成名的阮籍也常常念叨着他呢!真羡慕这些博学多才的人,不过这次谈玄,恐怕这荀小郎有些困难啊。”
司马昭凝重的点了点头,却充满期待的看着荀粲,在这样的处境之中,若是能翻身,他觉得这荀粲就是他一辈子崇拜的偶像了,年不过十二的司马昭暗暗的想……
此时的荀粲,却深吸一口气,心道本人读得最多可是《南华经》,对老庄之言不要太精通啊,于是他在所有人都期待的目光中缓缓阐述道:“何郎尝言‘以无为本’,即一切纷繁,包括功名事业、德行修养,都只是短暂的、可变的东西,因而不具有真实的价值。只有摆脱各种现象关系的束缚,归复到‘无’这个精神本体,才能够实现生命的最高意义。”
何晏此时正襟危坐,仔细倾听,暗自点头,这“以无为本”的玄理确实是他的一个很有名的哲学命题,而他这首诗却可以引申到这个玄理之上,“以无为本”就是强调人的无限可能性,要求打破社会规范对人的约制和限定,即没有规则与礼法,只有道法自然与随心所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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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更~~~~~
真名士也
不过,当人们把自由也就是内在可能性的实现作为人生的最高目标看待时,必然面对这样一个事实:在现实关系中,自由是困难的,甚至是不可能的。尽管人的内在可能性是无限的,然而现实关系对人的约制却又是强有力的。
谈玄谈玄,说的东西总是总是十分高深,荀粲此时根据“以无为本”的玄理侃侃而谈,好似也只有第一句大家听得懂一点,然而后面引自道家各种经书上的古文,说得何晏是连连点头,而后又连连发问,荀粲自是对答如流,何晏眼中则是异彩连连,觉得这人对老、庄言的精通似乎不亚于自己……
荀粲与何晏的谈玄论道给其他少男少女也产生了一种“虽然不懂他们在说什么,但好像很厉害的样子”的感觉,也唯有像夏侯玄这样自小就有才思的少年郎懂得一些,而这就已经足够了,人们常说清谈误国,事实或许就是如此,说到底清谈总是谈一些似是而非的东西,而荀粲的那个“不可知论”的诡辩基本可以驳倒一切……
清谈之中,荀粲随意叉八下手,又道:“何郎《言志》此诗,我若以诗解之,便是‘宁与燕雀翔,不随黄鹄飞;黄鹄游四海,中路将安归?’”
何晏拍案叫绝道:“好一个以诗解诗,叉八下手,便能得诗一首,此等才情比起那‘曹七步’也不遑多让,荀小郎当得这‘荀八叉’之名!而且小郎在这老、庄之上的精研真让我佩服不已,今日宴便认你这个朋友了,来日定要再清谈一番!”
事实上,何晏这首诗引申到的哲学问题是:自由的不可能性。如果说,要求从传统的社会规范中解脱,追求个人自由,是这个时代具有深刻意义的新思潮,认识到自由的不可能性同样是一种深刻的思想。看起来,这两个命题似乎相互柢牾,其实却是一个问题的两面。只是前者多作为抽象的哲学问题来论述,后者则多和具体的生活感受联系在一起。
荀粲最后总结道:“虽然绝对的自由是不可能的,但这不妨碍我去追求这种绝对意义上的自由,绝对意义上的自由意味这绝对的自我,真正的风骨,就是应当要释放自己,不约束,不压抑,而是随心所欲的做自己想做的事,不被外物所累。”
荀粲的最后一句话说得十分透彻,引得在场的所有人都轰然叫好,何晏也表示赞同,事实上他的哲学思想与荀粲是相同的,所谓魏晋风骨,最为精髓的二字便在于“自由”,侧重于精神,虽然这里的自由仅仅只能放在上等人的身上,即似荀粲、何晏这种本来就出生显赫的人,至于出身的寒门的人,基本上都要为生活发愁,哪会闲得蛋疼也跟你讨论什么自由。
何晏毫不吝啬的赞道:“荀小郎此言,说得当真是深得我心,荀小郎虽小,却已有名士之风!”
何晏此言一出,以他在公子榜排名第五的名头,这荀粲日后的名气肯定会直线提高,此时却见荀粲洒然离去,留下一句:“乘兴而来,今日能与何郎清谈论道,足以全兴,乃兴尽离去,快哉!所谓名士之名,也不过虚名累身耳,我不屑也!”
荀粲径自离去时,那宽大的衣衫随风飘动,那潇洒不羁的背影深深印在每一个心中,何晏丝毫不忤荀粲这无礼的行为,反而愈发赞叹道:“乘兴而来,兴尽便归,不屑名利,此果是名士风骨也,真不愧是我何晏的知己啊……”何晏又沾沾自喜起来,哎,果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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