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山记 第194节(3 / 4)
国公与李宇细查布防图外泄之事,南安侯极是不悦,就此与儿臣生出嫌隙。可儿臣想,南安与我皇家是至亲,父皇待他,恩比天高,他纵与靖江有甥舅之亲,说的机心深重些,靖江能给他的,难道还能越过朝廷所能给予他的吗?直至有定阳一刀笔吏含恨告状,说朝廷缫匪缫的是什么匪,分明是屠城。儿臣要细察时,那刀笔吏却被人杀了。但事后查证,定阳缫匪,的确有屠城之嫌。事至此处,儿臣必要问南安侯一个分明的!南安侯摄三军权柄,并不将儿臣放在眼内,要这样有通敌嫌疑的人掌江南兵事,儿臣实不放心,故此具折以呈父皇。儿臣实未料到,奏章发出去没多久,靖江王便反了。”话至此处,太子不禁滴下泪来。
江南之事,眼泪是无法动摇一位帝王的,饶是太子的眼泪也是一样。穆元帝问,“那侍女是什么出身?”
太子禀道,“斥侯营调教出来的使女,原是罚没官奴里精心选出来的。”
“现在还在不在?”
太子低声道,“战事来得太急,儿臣当时急着命人去找南安侯,不少人冲散,这使女不知流落到哪里去了。”
穆元帝问,“其他证据呢?”
太子道,“在南安军账搜出数封未署名的信件往来,多有涉及南安前面几场战事。”
穆元帝再问,“你何时搜查的南安军帐?”
“儿臣察觉南安有通敌之嫌,便命人暂将南安软禁,查其军帐府邸。”
“你软禁南安与靖江谋反,差多少时日?”
“约摸十天左右。”
“软禁南安时,他的亲卫有无异动?”
“并无。”这些事,撒谎也撒谎不来的。
“军中可有异动?”
“没有。”
“可有拷问他的亲卫?”
“只是例行询问,由吴国公和李宇主持,未用大刑。”
“南安侯是何时失去下落的?”
“靖江谋反,儿臣命人去找南安侯,当时,外面的守卫皆被人击杀,软禁南安侯屋子已是人去屋空,后来,儿子百般命人探查,仍是没有南安侯的下落。到蜀中后,儿子还薛帝师帮忙寻访,连带南安州安夫人处也问过了,均说未见过南安侯。”太子面上神色不掩复杂,他回望着自己的父亲道,“儿子将此事想过千百遍,儿子也想过,是不是有人特意行离间之事,冤了南安侯!可倘南安侯是冤枉的,他因何不露面,眼下正是用人之时,他纵信不过儿臣,也可回帝都在父皇面前直接解释!纵儿臣无能,朝中多有善察善断之人,只要他清白,定能还他一个清白!再换句话说,儿臣疑他,难道不当疑?倘他能与儿臣好生解释,何至于此!”
穆元帝听了太子的话,并未下断语,只是望着太子的眼睛问了一句,“你当真没有鸩杀南安?”
太子一撩衣摆,曲膝跪下,因太过激动的缘故,瘦削的面孔都有些泛红,太子沉声道,“儿臣指天为誓,倘儿子果真有鸩杀南安之举,必让儿臣不得善终!”
儿子都发毒誓了,穆元帝的表现却不似以往“绝世好爹”的人设,他只是道一句,“记住你的话!把将有关南安的证据交予朕。”
这些东西,太子自然是有一些的,当下应一声“是”,就听穆元帝道,“去慈恩宫看看太后吧,她一直惦记你。”
太子眼眶微微带出一丝红,低声道,“儿臣无能,让父皇、皇祖母挂心了。”
穆元帝未回应太子的忏悔,只是一句,“去吧。”
太子恭敬退下,穆元帝再召李宇觐见。
李宇这也是刚回来,与太子还去了趟东宫梳洗不同,李宇一入帝都家都没回,直接先入宫等着陛见。相较于两年前,李宇面上眉骨处添了道寸许长的刀疤,以至于他整个人更多了几分彪悍之气。
穆元帝对李宇是极和颜悦色的,这个外甥,穆元帝一直很放心,包括江南事败,李宇能护着太子一路直奔蜀中。纵使对对太子的江南之行颇为不满,但对李宇,穆元帝只有喜欢的。尤其李宇一身银灰铠甲,端得是英姿不凡,穆元帝先命李宇坐了,温声问他,“脸上如何伤着了?”还是眉骨处,若再偏上一些,伤着眼睛,可要如何是好。
李宇眼神明亮,对着他皇帝舅也很放得开,他又是个直言直语的性子,并不在意自己脸上的疤,道,“打仗哪有不受伤的,并不要紧,已是好了。”
穆元帝就喜欢李宇这大而化之的性子,穆元帝关心了外甥几句就问起南安侯之事了,李宇想了想,搔下头,道,“这事儿吧,挺蹊跷的。”
“怎么说?”
“我也不太懂审问的事儿,还有那些证据啥的,不大说得好。”李宇很是为难,道,“舅,我就会打仗。这事儿,我真说不好。”
穆元帝笑呵呵的,一幅关爱外甥的好舅舅面孔,“你怎么想就怎么说,屋里又没别人。”
“那我说得对不对的,您就随便听听,我也没啥证据,就是自己胡乱琢磨的。”
“只管说就是。”穆元帝倒是愿意听一听李宇的“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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