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郡主和离之后 第22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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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微微叹息一声,到底还是没再提起此事。只是催促问兰将那柄短剑拿到空月面前。

空月如同往常一样,呆坐在廊檐下的台阶上。

前方不远处是一方荷塘,夏天的时候,莲叶何田田,莲花点缀其间,很是好看。可如今夏日已过,荷塘里只剩下枯枝败叶。

于是问兰变得很不喜欢这里,也逐渐不再陪在空月的身边。

可这次,因为徐成南的一再催促,她还是一步三回头的去了。到了空月身边,果然没能得到一个眼神的注目。

问兰早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空月。于是也不说话,只是拿着那柄短剑在地上戳土玩。

地上被戳出了一个浅坑,问兰觉得无聊,扔下了那柄短剑,跑去抓蝴蝶玩了。

等她走后,一直呆坐着不动的空月终于动了动眼睫,而后他站起身,把地上沾满泥土的短剑捡了起来。

“你想要这把短剑?”徐成南走了过来,抑制住内心的激动,努力维持着泰山崩于顶而面不改色的平静。

徐空月终于将目光停驻在了他的身上。半晌,才轻轻点了点头。

徐成南问:“为什么想要这把短剑?”他难得给出了一点反应,哪怕是这种微不足道的反应。徐成南便想着诱他开口说话。

徐空月静静垂落眸子,依旧不言语。徐成南无声叹息——到底还是难为这孩子了。

他摸了摸徐空月的头,正准备说,将这把短剑送给他,便听见他的声音——长久未曾开口,他的声音干涩沙哑,几不成调,如同锈迹斑斑的铜锁。

“母亲……送过……那时我……丢了。”

徐成南想,他说的应该是“母亲送过我一柄这样的短剑,但是被我弄丢了”。他摸了摸徐空月的头顶,心底想着,这孩子终于开口说话了,也算是有了不错的进度。于是突发奇想地问:“你想不想去军中历练?”

徐空月果然抬头望着他。

徐成南又忍不住想,他不愧是徐延的儿子,与他父亲一样,从骨子里喜爱战场。可他又于心不忍。徐延的结局那样凄惨,他不忍心让他唯一的儿子奔赴那样的险境。于是他对徐空月说:“可是你要去军中,就不能像现在这样,不言不语,一坐便是一整天。”

徐空月睁着黑白分明的眼睛望着他。虽然将养出了一点儿肉,可他还是太瘦了,显得一双眼睛那么明亮,那么大。

徐成南被这样的眼睛盯着,心头一片柔软。他又摸了摸这孩子的发顶,微微叹息一声。

“如果我能……好好说话,不再……一坐就是……就是一整天,是不是就可以去了?”出乎意料的,徐空月居然又说话了。

徐成南心头微喜,脸上不自觉露出和蔼可亲的笑意,“如果你能叫我一声‘父亲’,我明日便带你去军中。”

徐空月仰着头,轻轻摇了摇头。“我父亲……他死了。”他说这话时,目光微微低垂,无形之中透着一股幽深的哀伤。“做我的父亲,不好。”

徐成南心中微震,他忍不住想,这孩子难道是把他父母的身死,归咎于他自己身上吗?他蓦地想到,问兰闹脾气的时候曾脱口而出:“他命那样硬,父母都死了,他能有什么事?”原来他虽然不曾言语,却都听在耳中,记在心中。

他握着徐空月的肩,缓缓蹲下来,直到与他视线一齐高。“孩子,你要记着,你父母双亡,并非你的过错。”

“那是谁的错?”

徐成南一时之间却无法回答。漠北城破,原因有太多,就连他也不敢轻易言说。他只能对徐空月说:“孩子,你记住,漠北城破有很多原因,只是都与你无关。”那些阴谋算计、尔虞我诈,不是一个孩子能与之较量的。

徐空月又不说话了,他垂下目光望着手里的木雕短剑。

时光荏苒,一转眼,当年那个瘦骨嶙峋的孩子长成了芝兰玉树的少年,引得无数少女芳心乱动。可谁能知晓,这样一位惊才绝艳的少年将军,心底藏着狠狠的恨意,不显露于人前,却在暗地里生根发芽,长成参天大树。

他叹息一声,终究还是将知晓的事告知于他。

“荣惠郡主以死喊冤,陛下彻查之下发现,南嘉长公主被屈打致死。”他不知道那些人为何有那样大的胆子,不但对一国长公主动用死刑,甚至在将长公主屈打而死之后,才伪造了她的画押。

可那证词根本经不起查验——活人与死人的招供是有很大区别的,更何况长公主出身高贵,能识文断字,证词之上又怎会只有画押而没有亲笔签字?

皇帝听闻,勃然大怒,参与会审南嘉长公主的三司纷纷被革职查办。

他说到这里,不由得瞧了一眼徐空月——他虽然不曾过问此事,但燕王谋反一事闹得这样大,他就算不想知道,也被迫知道了不少事。

会审南嘉长公主的主审,名义上就是徐空月。他不知道皇帝为何会给他这样大的权利,也好奇三司都被革职查办了,为何唯独徐空月还能安心留在家中养病?甚至皇帝还数次派来御医,为他诊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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