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3)(1 / 3)
多少个日夜,他已经要放弃了,是洛溢从尸山里把他给挖了出来,背着半昏半醒的他,从谷底沼泽沿着悬崖峭壁爬上了山顶。
最美的日出,他是与洛溢一起看的。
少主!方镜大喊,旁边三人困住他。
忽然,从远处射来三根羽剑。很远很远,大家看见三个人倒下,却没有看见射箭的人在哪里。
嗖嗖嗖三箭,解决了他身边的人,方镜趁此机会,一跃跳上码头围栏,把就要落下的箱子稳稳抱住。
谢天谢地,赶上了。
少主!方镜忙用钥匙开锁,打开箱子,把赵凌拽出来。赵凌本想严厉的斥责几句,你主上险些没被你害死!闲的没事锁什么锁啊!可眼见一群水匪迎面冲了上来,他立刻闭嘴,活命要紧。
之下是凤凰江,江水湍急,但他水性好,应该能撑到下一个码头。
他后退几步,与方镜说,跳。
方镜毫不犹豫的跟着赵凌向后纵身,跃起跳入奔腾的凤凰江的流水中。
几个水匪跟着要跳,却听老大命令道,放他们走。
说完,他带上斗笠,朝着箭羽射出的方向转头,远远望去,树林处渐渐显现人影,来者唯有两匹马,马上是他化成灰也认得的洛浮洵。洛王爷的身边,是个白衣少年,年岁不大,一手握着那把绝世神弓鸣泉弓。
萧芦送来的那人,究竟是什么身份?方镜称他为少主,听他的命令,还拼了命的护他。洛溢为了找他,在林子里耽搁了数天,不再前行,让他费尽心思在凤凰江上布下的陷阱全然无用。燕国也不知哪里得来的线报,十万大军按兵不动,冯煜死的那样惨,姓蔺的还能那般淡定的静观其变。
他还在懊悔,自己小看了萧芦,自打萧和当了丞相,这位曾经的四国联军的军师,只守着风波亭,当起了看相算命的先生,据说算卦很准,四国地界的有钱有势的人家,都排着求他算卦。
萧芦一边让洛溢去与燕国摄政王碰面,就算旧情不念,十万燕军也不可能不顾及漠北之主,另一边,借着那个洛溢在意的人,绕开了凤凰江上的一切危险与阻碍,还险些害他们暴露在西都都军的阵前。
可萧芦错在,他的人找错了镖局,那镖局正是水匪的联络点。宁秋墨也是刚刚才想明白整件事的来龙去脉,如今,洛溢已然送上了门。
洛溢有胆量,孤身闯进他们的匪窝。
挑不起内乱,要洛溢的项上人头,祭典楚哥哥的亡魂,也不算亏。
双拳难敌众手,此镇所有的住户,都是水匪,洛溢就算有天大的能耐,今天也逃不掉。
王爷!擒贼先擒王。宫思举起箭,对准宁秋墨。
洛溢眼见十三皇子跳进了江中,攥的紧紧的马绳松了下来。他没有下马,微抬右手阻止宫思的鸣泉弓。两人缓缓前进,靠近码头堤岸,到了水匪的包围之中。
洛王爷如何找来的?明知是匪窝,就这么单枪匹马的闯进来,是不是太小看我们兄弟了?既然洛王爷慷慨赴死,我乐得成全你。宁秋墨笑的刺骨寒凉。
宫思紧张的举起弓,洛溢却是淡淡的说,跟我走。
宁秋墨觉得很好笑,洛王爷眼瞎吗?看不清现在谁该求着谁?哪来的勇气,这样命令自己!
他一挥手,水匪提着砍刀就要围上去。
洛溢不慌不忙,分毫没把这些凶神恶煞着装奇葩的水匪放在眼里,楚笛听的墓在何处,只有我知道。
你
洛溢潇洒的调转马头,宫思紧跟在后面,水匪挡在他们面前不动,等待老大下令诛杀。
宁秋墨咬住嘴唇,狠狠的说,都让开。
好一个洛溢,敢反过来威胁他。
可这的确是他最想知道的事,相比与此,取洛溢性命变得微不足道。
人人都说他疯了,亡国时见父皇从城门之上跳了下去,吓得疯了。但他是装的,他装的很像,连梁国的小七王爷,到死都相信着他。虽然骗人不对,但是楚哥哥教他,想要活着,就得装疯,哪怕是亲近的人,哪怕是血脉,也要藏的住。小时候,他脑子就不好使,可楚哥哥教他做的每一件事,他都努力的去做到最好,因为楚哥哥是他最喜欢的人。
从宁国到梁国,再到清霁国,到黎国、燕国、南国,最后到了梁国,二十年里,他走遍了曾经的六国土地。楚哥哥让他忘记一切,做个疯子挺好,能过安稳的日子。他以为他可以忘记,可每天夜里,楚哥哥的身影,消失在那西境深山中的大火里的那一幕,刺的他心口疼,疼的撕心裂肺。
周赐!洛浮洵!楚哥哥的仇人,一个死了,另一个还活着。可他还努力的压抑着,直到几年前的一天,他捡到了宁国玉玺的一小片碎片。然后有个自称宁国旧部的人来找他,给了他当年放火烧山尚在人世的联军士兵的名册,又告诉他一条能复仇的办法。
他按着那人的步骤走,走到了今天这一步,他报了血海深仇,就差把洛王爷的首级取下,就可以了无牵挂的去过楚哥哥要他过的安稳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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