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47)(2 / 3)
在空中,好一会没有继续动作。
可那人抿了抿嘴唇后,再未作出任何反应。
如同一颗石子沉入湖心,在平静的湖面荡开一圈涟漪后,就再不见了踪影。
半晌,悬在空中的手指复又落下。
魔尊目光落在右副使身上,冷冷道:没法子,就下去吧。
右副使无端承受了一通寒意,背脊全是冷汗。他忙垂首谢罪,动作极快地退出去了。
殿内只剩下了两人。
四下里寂静无声,细微的风吹进来,燃起的烛火轻轻摇晃,在地上投出一片模糊的影子。
魔尊看着殿外的沉沉夜色,突然开口道:还站这作什么,药已经送完了。
楼云隐在袖中的手指动了动,目光盯着脚下的地面,仍旧没上移分毫。
出去。魔尊道。
楼云嘴唇抿成一条直线,顿了两秒,转身离开了殿内。
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殿内坐着的人才迟迟收回目光。
一直放在桌上的手抬起,几秒后,面前的长桌轰然碎裂坍塌,桌上之物混着无数残木散落于地面。唯有那只碧玉小盅被一只白玉般的手端起,毫发无损。
魔尊向后倾斜,靠在了椅背上。
他微微仰头,举起手中的碧玉小盅,像是品赏什么稀世珍宝般,一点一点,细细地看着。
片刻后,仿佛找到了正确的角度,他盯着小盅某处看了半晌,闭了闭眼。
温柔而带着留恋地,吻了上去。
第二日。
秦心月命人收拾了书房内的一片狼藉,顺便又换了张新桌子。她望着清扫出的一堆残木,有些无语凝噎。
若不是这残木生前是她亲自命人送进去的,还真不知道这是堆什么东西。
虽说有时会遇上尊上生气,但生气成这个样子,她还从未遇到过。
也不知究竟是什么事。
秦心月脑中迅速过了一遍昨日的事,又细细捋了一遍,仍是不得其解。
正当疑惑时,抬眼看见一个人从视线里闪过,顿时心下一凛。
那边那个,你等等。秦心月走上前。
楼云:
秦心月看了他两眼,迟疑道:是你昨日给尊上送的汤药吧?
是。
那尊上昨日可用了汤药?
话音落,面前这人脸色突然变得有些古怪,好似有什么难以启齿的事冲击着他的神志,欲言又止。
秦心月了然,多半汤药不是被扔出来了,就是被原封不动地送回来了。
又看了他两眼,觉得眼生,以为他刚来,没见过尊上发火,便温言安慰道:
没事,没什么大不了的,等日子长了你就习惯了。
楼云抬眼看向秦心月,内心一阵复杂。
他本打算昨夜将丹药送出去后,今日便回凌云峰,早些回去,便可能早些见到师尊,毕竟万一他出来的这段日子,师尊出关了呢。
另一方面,继续留在这里也没什么用,若是一个不小心身份暴露,可能还会给魔尊添堵。
可不知为什么,今日早上醒的时候,他没走。到午时了,他仍是没走。
想到自己曾经捅在魔尊胸口的那一剑,想到魔尊昨日说的恐怕撑不过半月了,脚下便像有千斤重,无论如何也迈不开步子。
行了,你去忙你吧。秦心月问完话,招招手让他走,自己又回到书房继续布置了。
楼云呆呆地在原地站了片刻,轻轻叹口气,最终仍是背过身,离开了这里。
暮色将倾, 书房内的光线一点一点暗下去。
白衣侍从屏住呼吸将灯一一点燃, 轻手轻脚出了房间,不忘将门关上。至此, 仿佛逃过一劫般, 长长舒了口气。
尊上自午后便一直待在书房,似乎在处理殿内事务,可一下午了,没见半条指令下来。
据小道消息称, 尊上昨日心情又不好,生生碎了房里的长桌, 那残木清理出来时,根本认不出原本的样子。
方才到了点灯的时辰, 他不得已战战兢兢进去, 也不敢多看,生怕自己笨手笨脚让尊上注意了, 等明天从这里抬出去的就是自己了。
白衣侍从望着殿外,左副使端着汤药远远走来,不一会便到了跟前。
里面如何?秦心月低声问道。
白衣侍从摇了摇头。
秦心月了然,使了个眼神便让他走了。
秦心月在门外站了一会儿, 才伸手轻轻敲了敲门,道:尊上。
里面一片沉寂。
半晌,依旧没有任何声音。
秦心月迟疑片刻, 咬咬牙推门而入。她隐隐瞧见书房里今日新换的长桌上, 密件公文堆积如山, 一本也没翻开。
而魔尊侧身坐在长桌后,单手撑头,手里拿着什么东西,正在端详。
她端着汤药走近,看清那东西,似乎是一条白色的发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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