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鬓楚腰 第69节(2 / 3)
道,“母后说不许你留在宫里了。宫里除了孤和父皇,不能有别的男人……”
胡庸想都没想,就说,“那奴才不当男人了,也学顺喜公公他们,把命根子剪了。”
当然,胡庸最后没留在宫里,也没去势当了太监。
但这些年,他的确是他身边最忠心耿耿的人。
……
宣帝叹了口气,“那些银,都花了?”
胡庸总算等到这一句,额上的剧痛都顾不上了,唯唯诺诺道,“奴才不敢说。”
宣帝只一句话,“朕让你说!”
“造道朴观时,户部、私库拨款用尽,奴才斗胆,补差银二十五万两……陛下千秋,办千叟宴,奴才补差银七十万两……陛下喜南果,京城难得,奴才辟运路,来往南北,骑骏马,运送南果入京,年耗六万两银……去年江南税银案,奴才补银二百七十万两……”
胡庸越说,声音越低,头也压得越低。
宣帝听得愣住。这些事情,他的确是交给胡庸去办的,胡庸每回都办得漂漂亮亮,他也懒得操心什么,鲜少过问,却不料,竟然是胡庸私下贴钱。
至于胡庸所言的那些珍果稀物,的确年年均有供奉,他是天下之主,用了就用了,也从来没有问过,从不知这后头,竟是这等情形。
他沉默了好一会儿,满是怒色的脸,终于缓了几分,“为什么不和朕说?!偏偏用这种蠢笨的法子,你做的这些事,十个脑袋都不够砍!你看看外面,多少人等着砍你的脑袋!”
胡庸嗫喏,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为陛下分忧,是奴才的本分。平日朝堂上的事情,已经够陛下心烦了,奴才实在不想再拿这些事情,来叫陛下烦心……是奴才天生愚笨。”
宣帝心烦,“滚一边跪着去!”
……
渐至天黑,宦者进屋点了蜡烛,陆则依旧坐着,屋外传来御史此起彼伏的声音,无非是要皇帝不可宠信佞臣云云。
嚷嚷了一下午,都察院又多是些固执的老头,体力不支,声音都沙哑了。
幸好今日没下雪,天虽冷,但不至于冻出个好歹。
高思云入内,“卫世子,陛下诏您。”
陆则颔首,起身移步偏殿,进门时,唯有首辅张元和宣帝在内,张元看了他一眼,权当做打招呼了。
宣帝也不等他行礼,直接道,“吏部贪腐一案,朕经与首辅商议,已有决断。你二人前去宣旨。”
二人应是,出了偏殿,看了眼跪了一院子的御史,陆则朝一边撤了一步,捧着圣旨的张元当仁不让,立于偏殿正门之外。
夜色沉沉,北风凛冽。
张元展开圣旨,朗声念罢。
陆则跪在一侧,听完圣旨,心里没有半点意外。
吏部一百零七涉案者,罚俸二十四人,降职五十一人,免职二十二人,处死十人。其中胡戚作为主犯,处死。另銮仪使教子不严,免职。
说严也算严,毕竟好歹处死了主犯,但要说留情了,肯定还是留了。
但无论如何,案子到这一步,就已经尘埃落定了。
陆则回府的时候,天已经很黑了。
江晚芙叫了立雪堂的小厮,去府门外候着。两个小厮缩在门房里烤火,听见外头传来马车的声音,探了头出去看,一见是世子爷回来了,靠外头的那个小厮,立马拔腿就朝立雪堂跑。
另一个没他反应快,被抢了先,狠狠跺脚,嘴里念叨了句“这小子,猴都没他精”,很快从门房里出来,规规矩矩站在一边。
见陆则走近了,才凑上去,“世子爷。”
陆则扫了他一眼,立雪堂里的人,他自然是眼熟的,也不用问,就知道定然是阿芙见他迟迟不归,便叫了下人在门口等着了。
心里想着,脚下步子也不自觉快了,不多时,便入了立雪堂的月门,踏上庑廊,还没走几步,一抬眼,就见小娘子从正屋出来,行迹匆忙,身后的惠娘抱着件绛紫色的带帽披风,追出来,还来不及给她披上。
江晚芙一抬眼,也看见庑廊上的陆则,悬了小半个晚上的心,一下子就安定了。
她站在原处等,陆则很快到了她面前,他去牵她的手,刚碰到,就蹙了蹙眉,一副要发脾气的样子,面上虽冷冰冰的,可手却是又大又暖和。
江晚芙乖乖叫他牵着,喊了他一声,“夫君。”
陆则就没发火了。
大约是有了前世的记忆,他的情绪越来越内敛,喜怒不形于色,旁人很难看得出他心里在想什么,越是如此,越是畏惧恭谨。但陆则自己知道,他并非刻意如此,只不过是有了两世的阅历,有些事情,已经激不起他的情绪,生气也好,欢喜也罢,都做过一次的事情,自然显得平平无奇。
方才回来的路上,齐直情绪激动高昂,压制了刑部十几年的政敌都倒台了,且还是倒在他们手里,很难叫人不激动。
其实的确如此,经此一案,吏部重创,銮仪卫没了胡庸,难成气候,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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