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郎似桐花 第42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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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幕大抵握着她的手,低低应了一句,“嗯。”

‘呵’,佛善轻轻笑了,她靠着苏幕,“大人,佛善有身孕了,就在就在你醉酒的那一日,佛善有身孕了。只是只是很可惜,佛善没用,孩子保不住了,佛善佛善也活不到那一天了。大大人,你不要怪佛善无能,佛善已经尽力了。”

我泪水滚滚往外流,过了许久,才听见苏幕说:“不怪你,怪我。”

我身后的帘子掀开一角,我扭头看里面,佛善冲我招手,“明明月,慕舒大人喜欢你,是真的喜欢你,我我好羡慕。你一定、一定要对慕舒大人好,一定要对他好”

佛善一双眼睛至死都笑看着苏幕,我忘不了她一双眼睛,干净又良善,她说她母亲是信佛的,整日里最爱说的话是:“善似青松恶似花,青松冷淡不如花,有朝一日浓霜降,只见青松不见花。”

佛善就是浓霜下的女子,心如青松,昂然而立。

我心中悲愤,又不知疲倦,撵着马车也不知走到了哪里,直到苏幕来拉我的手,“我来吧。”他衣衫上都是血,不知是佛善的,还是他自己的,我眼泪又要落下来,“不用,我来。”

‘噗通’一下,车轮子撞到大石块上,我险些掉下去,他看我,“我说我来吧,你花着眼睛,能看清东西么?”

天快亮时,我与苏幕总算到了凤翔镇上,他扣了匕首上的一颗宝石去当铺换了银子,又去棺材铺买了最贵的棺材,找人将佛善葬了。佛善死了,墓在一树桃林里,冬日的桃树干枯,甚么也瞧不出来,选墓地的人说,“到了夏日,这里就美了,那位姑娘一定会喜欢的。”

我站在桃树下没有说话,我亦不知佛善喜欢什么花,她喜欢桂树还是桃树,我也没听她说过,或许她曾经讲过,但我沉浸在自己的悲伤里,也没有留心听。

苏幕找了镇上最好的客栈,我不知他何意,他说:“不论我们住在哪里,你那位叶先生都会追来的,既然一定会被发现,我们何必还要委屈自己。”

他说的话总有他的道理,我也不争辩,我知道他在生气,生气我为叶少兰挡的那一下,若不是我非要多事,或许佛善就不会死,佛善肚子里的那个孩子也不会死。

我愧疚极了,“苏幕,我不知佛善她”

这话虚伪,难道我知道了佛善怀了孩子,我就不会替叶少兰挡那一下了吗?在我心里,终究还是那个人比苏幕要重要的。

苏幕看着我发笑,直接拆穿了我,“知道了又怎么样?你怀的是他的孩子,还能让孩子没了父亲?佛善怀的是我的孩子,所以他才不知痛罢了。”

这话说得阴阳怪气,我拧着眉,“佛善怀孕没有人知道的,真的,他如果知道了,他是不会”

我尚不知自己仍旧在为叶少兰辩护,苏幕一双眼睛斜过来,“编,接着编。”

我低了头,“佛善没说她怀孕了,真的,我们都不知道。”

苏幕笑了,笑得有些凄凉,佛善说他是孤儿,一个孤儿有了自己的孩子,有了自己的血脉,一夜之间就没了,这又让他怎么想呢。我抿着嘴巴,一时之间无力得很,我无心伤害佛善,但不知事情怎么会变成了这个样子。

小二提了热水上来,还端着一碗汤,“客官,我给您搁下了。”

那汤药黄橙橙的,骨头汤里还弥漫着药香,我侧目看苏幕,“给我的?”

他还是关心我的,苏幕还是那个苏幕,是我变了。

我开始多疑,开始不信任所有人,包括伤痕累累的苏幕和因我而丢了性命的佛善。

我捧起来喝了一口,那药味盖过了汤味,我抬头问,“这是什么药材,闻起来凉得很。”

他说:“落胎药。”

我丢开碗,想找水漱口,“苏幕,你疯了?”

“我疯了?崔蓬蓬,我疯也是你逼疯的,你和你那个假惺惺的先生暗通款曲,未婚先有孕,你还有没有一点点廉耻心,我守了你这么多年,生怕别人碰你一根手指头,你就是这么回报我的?”

我找杯子倒水,可茶壶是空的,我打开门往外头跑,苏幕一手抓住我手臂,将我扯回来,他一夜劳累,眼角尽是血丝,我开口求饶,“苏幕,你是太累了。佛善走了,你伤心是不是?”

他咧开嘴,“崔蓬蓬,你几时见我看上过别的女人,别说走她一个,就是西海皇城里所有的女人死光了,我眼睛都不会眨一下。只是我丢了一个孩子,你又怀着别人的孩子,你教我怎么想?”

我心里发沉,“那你想怎么样?”

他说:“你把药喝了。”

我梗着脖子,“我说了不喝,上次说不喝,这次也不喝。”

他不再同我啰嗦,端着药直接往我嘴里灌,我咬着牙齿,他一手捏我双颊,我的牙齿都要被他捏碎,一碗汤药陆陆续续灌进我嘴巴里,又流入我咽喉,我想吐,他扬着我下巴,直到最后一滴药滚入我喉间。

我抬着眼睛看他,“苏幕,我会恨你的。”

他低头看我的脸,轻飘飘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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