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似桐花 第89节(1 / 2)
苏幕连连叹气,“你赶紧带着休书滚蛋,你回去就同叶少兰说,说他得先娶你,你才告诉他粮草的下落,嗯?”
苏幕笑嘻嘻的,我抿着嘴角,他一把将我搂紧怀里,“崔蓬蓬,你一定要幸福,嗯?”
他的呼吸就在我头顶发间,我抬起头,“你也是。”
一阵火光闪过,窗门洞开,数只箭头带火的乱箭射进来,苏幕将我往旁边一扯,我心下清明,这些人都是冲着苏幕来的。我拉着苏幕,“咱们走。”
打开房门,外头也烧起来了,烧得无声无息,我冲到楼梯口,才见一楼大堂已经是火海一片。苏幕将我扯回来,他关上房门,我说:“不是我我不是”
我语无伦次,苏幕英挺的眉目皱在一处,乱箭还在往里头射,苏幕将我一扯,冲着外头说:“这儿有个女人,让她走!”
外头的乱箭停了,我被苏幕扯着,他压着我往楼下一看,我瞧见庭院中,有个白袍的公子。他骑在马上,我从上头往下看,那人说:“蓬蓬,下来。”
小桃与落玉也在他身后站着,小桃手里有一根绳子,她那么一抛,就抛到房檐上,“姑娘,等我来救你。”
苏幕原本捏着我脖颈,小桃已经顺着绳子爬上来了,他将我一松,低声道:“下去吧。”
我回头看他,他忽的抱住我,在我身边耳语,“蓬蓬,粮草在龙门,就在”
苏幕将我搂在怀里,窗口大开着,下头的人都看了个明白,叶少兰道:“蓬蓬,下来!”
小桃匐在窗口,她说:“姑娘,我带你下去。”
小桃朝我伸出手,我拉着苏幕漆黑的斗篷,“苏幕,走,我们一起走!”
苏幕笑了,他摸我的头发,“傻子,我们从来都是不同路的,如何一起走。”
“我不管,我不管,我要你走,我要你和我一起走!”
我抱着苏幕,苏幕一手搂着我,他拿起桌上的木匣子就往下头丢,匣子一丢下去,带着火光的飞箭就涌了进来。
我拉着苏幕的斗篷,他将斗篷一扯,连着斗篷带着我一起推到窗口,小桃拉着我往下头跳。
窗户阖上了,外头飞箭不断,一楼火光熊熊。
我落地之时,叶少兰依旧白袍轻衣,他坐在马上,我老是想起我曾在崔府的小楼之上偷偷看他。他那个时候很少骑马,即使骑马,也是骑得很慢,我在高墙上看他,天香那时候说,“小姐,你和叶先生这就叫,墙头马上。”
墙头马上。
是啊,墙头马上。叶少兰带人围捕我那回,也是墙头马上,苏幕拉着我躲在房顶之上,叶少兰则骑着他的高头大马在下头来回逡巡。
为何每次都是这样,我想不明白。
我推开小桃,抬腿就往大堂里面冲,我不会飞檐走壁,我还不会爬楼梯吗。此时本已尘埃落定,只要最后叶少兰去确认苏幕有没有被围剿而死就已结束。
可我不这么想,我想要苏幕活。
我这么一跑,小桃猝不及防,落玉在后头喊:“快拦住她!”
我生了蛮力,来一个我踢开一个,我也不知道我扯开了多少人,我一脚要踏进火场之时,一个带着青竹香的人抱住了我,他说:“蓬蓬”
“啪!”我发誓我用此生最大的力气打出了这一巴掌。
叶少兰的眼圈有点发红,他大概是想不到我会在这样的情景下打了他一巴掌。我推开他,“滚开!”
番外一
我自幼家境不好,父亲是个屡试不第的秀才,自我有记忆起,父亲就老是说:“我这一辈子就亏在没有上进的门路,想我读这么多圣贤书,却如游龙困浅水,只会遭虾戏。”
父亲很郁郁,他去世得也早,不过三十五六的年纪,就开始满头白发,还不到最后,已经心脉衰竭,药石无灵。
母亲是个绣娘,她没有读过甚么书,却将父亲留下的书本都当作宝贝一样留存,直到我识字,她才将这些书本交与我,那模样,就似交代了祖传的价值连城的宝贝。
所幸,我书读得很好,我十一岁中秀才,得了案首。等到我要去乡试的时候,母亲带着我走了六十里的路,我们从不亮就出门,走到日暮,再走到月升。
母亲很疲惫,但她却担忧我疲惫,她拿出一钱碎银子,我生平第一次住了客栈。
客栈并不奢华,母亲却睡了一个好觉,父亲去后,家里的家私器物再也没有换过,包括床。母亲的床是用白木那种杂木所制,这种软木头,夏日里逗苍蝇蚊虫,冬日里则发出枯木般脆脆的响声。有好几次,我都想劝母亲换了那张床,可话到嘴边,母亲又已经开始修修整整。我知道,她是不会换了那张床的,就如她不会忘了父亲一样。
那一年,我十五岁。
我的学业无疑是顺利的,我中了乡试,十五岁,得了个解元。
我高兴得很,我以为我是咱们大殷朝开科以来最年轻的举人,后来,有人同我说,不是的。
我没有问那个更年轻得了解元的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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