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似桐花 第94节(2 / 2)
她的脸,我以为我对这张脸再熟悉不过,我嗅到一种陌生气味,我慌了,我吻了她,我们唇齿抵在一处,我吻到自己都喘不过气来,她却木木的。她不害羞,也不悸动,只是平静地拿一张手帕擦擦嘴角。
我的蓬蓬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我捏她的肩膀,“崔蓬蓬,你还爱我吗?”
我的蓬蓬问我,“先生,你爱过蓬蓬吗?”
外头的雪下得真大啊,丛丛簇簇地砸在枯枝上,蓬蓬将她手里的帕子塞进袖子里,“先生,谢谢你让蓬蓬曾经那样爱过你。”
母亲已经弯了腰,她去厨房里烧红薯,那是我儿时最喜欢吃的东西,因为那东西能够管饱。
我在这张陈旧又洁净到发亮的旧书案上画蝴蝶,我二十三岁之时,蓬蓬曾经送我一盏六角走马灯,上头有几枝蔷薇山茶。
我终于知道当日在大殿之上我为何要多走一步,因为在我二十三岁那一年,我要遇上崔蓬蓬。一个我越爱她,便越恨自己的女人。
我要把这灯的每一面都填满,画上满满的蝴蝶。
这六角的走马灯摔了一角,因它曾经跌过一回,崔蓬蓬从龙门的城楼上跳下去,这灯便也从我手中跌了下来。蝶儿在那蔷薇山茶花上蹁跹,我抚过那摔坏的角落,竟想问她一声:“蝶恋花,花恋蝶,崔蓬蓬,你恋我否?”
(郎似桐花骈四俪六)
2017年1月23日早晨
你是天使
龙门的冬天,地冻三尺,我选了一身霜色云锦绣兰草的袍子去观礼。
蓬蓬成婚的那天,穿了一件水红银红配大红的长裙子,我就在她身后看着她,我知道她知道我来了,因为在拜堂之前,她一双黝黑的瞳眸盯着我起码看了十个瞬息。
她是看不见的,但是她知道我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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