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节(2 / 2)
的话,还能窥得那一小片羊脂玉似的脚背。
美人儿美景本是诗情画意,沈昙顿足不前,静静观望,当顾青竹萧下之音缓缓流出,仿佛一颗石子扰了那片碧池,委实难以入耳。
颂平忍笑忍的艰难,见姑娘面色悻悻的将檀口从玉萧上移开,赶忙帮着缓缓气氛,端了碟甜瓜片儿给老者:“先生也累久了,不如歇歇用些凉瓜罢。”
老者倒毫不介意她这颗顽石难以点化,捏了片甜瓜嚼起来:“七姑娘莫要灰心,有道是铁杵磨成针,只要有恒心,定能有些所得啊。”
顾青竹音律课不多,但对于这位先生格外亲自,当即没甚拘束的叹问道:“先生,您看我这种毫无乐感之人,假如有所得,到底能得几分呢?”
“能独奏一首长曲便不差了。”老者最先觉察到有外人在不远处,盯着顾家姑娘看了半天,随即起来整理过衣袍,对顾青竹道:“姑娘先从短曲入手,将今日的习练做着,待下次老朽再来时纠正一二。”
课时还不足时辰,顾青竹狐疑四顾,才知道是沈昙来了,心中骤然雀跃许多,笑着对先生欠身致谢,让颂平将他送出府。
午后府里的人大都在午休,花园中说是夏木成荫,可坐着会儿子浑身还是起了薄汗,顾青竹拿起棉帕沾过脸,才紧跑几步来到池边树下,笑眯眯对着他喊了声:“沈大哥。”
因沈原被诬告,沈昙心底埋着不快,再加父亲开解他暂时不可说婚事,愈发觉得似有块石头堵在了胸口,觉得既然和顾青竹说过回京便上门提亲,眼下不履行便是失信于她。
沈昙看她许久,那一颦一笑像是剂良药,轻松化解了些许忧愁,他沉默着大步而去,半句话未说,先是一把将人揽入了怀中。
平日中午鲜少有人会路过花园,正是四下无人,可即使如此,顾青竹仍被他吓的心跳慢了半拍,整个人僵了身子,连挣脱都忘记了,心里头想提醒隔墙有耳,可嘴巴张了张楞是没说出口,单乖顺的让他搂着,眼睛倒是不住的到处巡查。
见她身子僵直的很,沈昙微不可闻的笑起来,手掌轻轻拍抚着她后背,低声道:“若有人靠近院子我听得见,不用担心。”
习武者耳目灵通,顾青竹了解些,听他这么说便信了,长吁了口气,闷闷哼了一声,算是应答他了。
好多日子不见,人没回来时挂心他安全,回来了又惦念他考场是否能发挥的好,旁人都日日兢业的学,而沈昙不提是半道捡起来的书卷,连时间上都无法保证。去泸州时说的跟随二爷多取取经,结果碰着顾同山受伤,学习的时候真是一减再减。
温存片刻,沈昙颇为不舍的把她放开,顾青竹双颊已然绯红,见此他又忍不住的用手背蹭了下顾青竹的左脸,才道:“你那丫鬟进园门了。”
顾青竹唇角翘起笑了笑,让他就着先生的竹椅坐下,高处石桌上头还有置的瓜果冷饮,玉壶里头虽然没了冰屑,倒还算的凉爽,翻起杯子倒了大杯酸梅汤给他:“沈大哥考的可还顺当?”
沈昙端着杯子看了她:“一般,不过运气好点,摘个解元也不是全无可能。”
学子千千万,多少人头悬梁锥刺股的苦读一辈子,还够不上举人的边儿,他可好,头名都说的轻轻松松。顾青竹知他有学识,但科考便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不提别的,国子监那些个初下场的监生,就是实力强悍的对手。
“那我岂不是要赶紧预备着贺礼?”顾青竹咬了口甜瓜,瞟着他道。
沈昙当然听出她话里头的不信,懒洋洋的伸开了腿脚道,一一分析道:“国子监今年同场的学生不多,赵怀礼他们更是上次便中了举,剩余那些个除了明宏兄,其他却是不足与我。这科考也讲究近水楼台,外地乡县的学子在策论一道不如京师子弟,且师傅教导的精细,我便是考了魁首不新鲜。”
如果老师用处不大,外地官员又怎会重金聘请京城先生去教自家孩子呢?
顾青竹懵懂的点了头,也不是真在意他考出什么成绩,学海无涯,顾氏一族想来主张学即是修身养性,就是没中,他一样能在其他方面发光溢彩。
两人说了几句,顾青竹机敏的感到沈昙情绪不高,于是坐下问道:“考得好了,怎么没个笑脸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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