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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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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不成,今日非得个说法。”

方脸男子一掌拍在桌上,震的邻座汤洒,同桌食客慌乱散开。

李果恼怒,隐忍不发,抬头见老刘不声不响,从灶中抽根火夹,朝他们走来。

“给什么说法!爱吃吃,不吃走。”

老刘气势吓人,将方脸汉子撵走。

李果摆脱纠缠,回到灶头端羹,跟老刘说:“奇怪,他也不曾说不要放葱。”

“街前也有家瓠羹,那地痞和我竞争多时,常派人来骚扰。”

老刘习以为常,这是同行相嫉,欺他年老。

“小二,还劳早些将瓠羹送来,小生腹中饿号呢。”

一位锦袍书生,仰起张俊逸的脸庞,满脸笑意。

看他穿着打扮,必是世家的子弟,真是风流倜傥,一笑让人如沐春风。

“来了来了。”

李果连忙将一碗瓠羹放置在他面前,温和说:“小官人,请慢用。”

又将其它几碗,分派给同桌的书生,就听其他人揶揄,他是小官人,我等便不是了吗?

一阵笑声,热热闹闹的。

待这批食客陆续离去,天也已暗下来,路上寂寥,偶尔才有行人提灯路过。

李果收拾碗筷,抹擦桌子,心里叹息着这一天又过去了。

清理完毕,李果解下围裳,跟老刘说:“掌柜,食客打赏我钱,看着不少。”

李果从身上掏出一把铜钱,约莫十三四个。

“你收着吧。”

老刘一副一言难尽地的表情。

往日他和婆娘一起伺候这群食客,可从没人会打赏钱。

这位外乡来的少年,眉眼如画,温和细致,也难怪讨这些食客喜欢。

食客人走茶凉,碗筷也收拾了,可还不得停歇。李果将装在竹筐中的垃圾提起,走到外头倒掉。他正想着明日不知道,有没有机会见赵启谟一面,将空竹筐提起,朝食店返回,却也就在此时,一人一马和他擦身而过,人马前还跟着提灯的仆从。

天上月亮已高悬,食店悬挂的灯笼散发着昏黄光芒。马上的人勒停骏马,转过身来,和李果对视,静默无声。

他的半身,为阴影所笼罩,看不清他的表情是惊诧,是冷漠。

李果静静站着,仰头看着他,哪怕因为夜色,他看不清晰赵启谟的样貌,却直觉他高大不少,曾经有的少年气息消失殆尽,已是位冷峻克己的男子。

一年不见,晃如隔世。

“驾。”

骤然,赵启谟扯动马缰,马儿抬起马蹄,哒哒哒哒前进。一人一马的身影消失在树木遮掩中,许久,前方木桥上闪动一团光,大概是仆人提的灯笼。李果知道他已远去,失魂落魄般返回瓠羹店。

夜里,李果沐浴后,披散着发,躺在床上。他从枕旁取出一件紫袍,嗅着它身上的气息。

龙涎香的气息,将李果缠绕,李果把袍子披在身上,像盖被子那般。

很久之前,袍身属于赵启谟的气息,就已消失。李果一度疯狂地怀念着龙涎香的气味。直到他后来富有,买得起龙涎香为止。

织金的袍身,厚重,但并不保暖,李果将身子团起,裹紧紫袍,仿佛为袍身主人所拥抱般。

他今夜,见到了赵启谟,然而赵启谟并不认他。当赵启谟转身离去时,马蹄每响起一声,李果的心便冷一分。

时至今日,李果已不能确定,胡瑾当时在海港所说的话,是否属实。如果赵起谟真得奋不顾身来救自己,又为何要绝交。

然而年幼时,他也曾是三番两次的不理人。如果自己和他身份相等,他还会这样吗?他能这样冷漠吗,能随口就说来日无期吗?

罢了,再见一面,再见一面,若还是如此冷漠、绝情,我便死心。

想好好看看他的样貌,想好好记下他十八岁的样子。

启谟,这一年,我很想你。

柳岸相候

午后, 顾客寥寥无几, 老刘夫妇围在炉火旁,昏昏欲睡。李果削着瓠子, 有一下, 没一下, 想着心事。

“店家,来碗瓠羹。”

一个清朗声音响起, 李果抬头, 看到一位英拔年轻的男子站在店门口,正是昨日那位说腹中饿号, 让李果赶紧送食的书生。

老刘夫妇睁开眼, 老妪起身, 打算过来招呼。李果说:“我来,老婆婆你歇着。”

在瓠羹店待了三四日,李果是个心灵手巧的人,早知道怎么搭配碗瓠羹, 羹汤多少, 羊肉多少, 面多少。

他手脚麻利,整好一碗,端到书生桌前。

“客官,慢用。”

见到瓠羹端来,书生搓手拿筷子,他那副高兴的模样, 仿佛眼前放着是大内的佳肴。

李果看他津津有味吃着,想他一身装束,显然是位世家子,何以对这大众的食物如此热爱。

“小二,听你口音不是京城人氏,你是哪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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