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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接你回家(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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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睡得踏实,像回到六年前。那时世界尚未崩塌,她曾以为自己的前途还有光,所爱的人永远在身边,只有死亡能将他们拆散。

许煦和她相识于十七岁的冬天,分手于十八岁的冬天。

她第一次遇见他的时候,许煦被附中一群校霸堵在巷子里,她知道,那帮混混大多与校董事会和其他政商要人沾亲带故,且喜欢凌虐男孩子,特别是刚转学来,无依无靠,家境一般,成绩不突出的男孩。假如那人长得再清秀一些,那就完了。

逆光,她只看见许煦侧脸。刀锋般笔直的鼻梁,校服在他身上晃荡,整个人高且瘦,戳在墙边,抽烟。那群人走过来,将巷道一侧堵得严实。他没理会那个老大的眼神,把眼圈吐在对方脸上,声音冷淡。

“滚。”

她停住了脚。去年有个低年级的被那帮人盯上,也是被堵在这条巷子里。后来失血过多,送到医院的路上重伤身亡。死者是孤儿,七十岁的外婆天天在学校门口举牌子要求彻查,半年后人也没了。这个刚转校来的多半不知道。

姜宛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但被刀划到时有多疼,挨拳头时有多疼,尊严被别人随意践踏时有多疼,她太知道了。

“哎,你怎么在这?”

她没过大脑,站在不远处的巷口,大声冲他说这句话,努力笑,用力挥手,假装没看见他身边围着的人。

“快走,全班就差你一个。”她挥了挥手机,屏幕亮着,通话界面。

她开了录音。赌那几个混混不敢当着她的面犯案,留证据的可能性太大了。其实她腿在抖,但隔着厚重校服,看不出来。

黑暗深处,那个少年缓缓地,缓缓地转过头,看向她。姜宛只心空了一瞬,还是努力保持微笑。

艹,这男的也太好看了。

终于,他嘴角翘起,对她笑了一笑。,也朝他挥手,眉毛皱了皱,好像两人真的很熟,不胜其烦的样子。

“来了。”

她捏着手机,手机被汗水浸泡得透湿。一步,两步,三步。她数着步子,等他走进阳光里。

黑暗深处,那群人抽着烟,看他,也看她。

“那妞叫什么名字,高几的,去查查。”她听见那群人的絮语,笑容快要挂不住。但就在此时,许煦走出巷子,跑过来,拉住她手腕。

“跑。”

她低声说了一句,然后牵着他就跑。他没想到她还跑得挺快,风声在她耳后呼呼响,把一切都抛在身后。她带着他从闹市穿过,绚烂光影从左右飞掠,她看见他被风吹起鬓发的侧脸,发茬青黑细碎,眼睛里有星光。

终于他停下来,放开她手腕。两人气喘吁吁,他插兜,朝她点点头:“我是许煦。”

“姜宛。”她上气不接下气,却听见他紧接着又说了一句:

“以后看见我,就当不认识。”

她把散下来的头发拢在脑后,重新扎起马尾,不在乎地笑:“已经被盯上了,怎么办?”

还没待他反应过来,她又笑:

“无所谓,我也不太想活。”

他站在黑夜里,她站在灯光下。许煦第一次认真打量她,沉黑发色,漂亮得显眼。跑得太快,鼻尖发红,眉梢眼角沾着雾气。

“你在几班?”

“问这个干什么?”她有点意外。

“明天起,一起走。”他摸了摸鼻子,插兜,语气正经:“我送你。”

从那之后,高二3班的艺术生姜宛和隔壁理科火箭班的转校生许煦在一起的消息就悄悄传遍了整个附中。但没人知道他们是怎么在一起的,毕竟许煦第一天来学校办入学手续,第二天就等在了姜宛的班门口。

她也没想到许煦是来真的,有点吃惊。楼道里人来人往,他靠在窗边,手里一本物理竞赛集训试题,转笔的手骨节清晰。校服拉链略开着,风吹过,像一面张扬旗帜,谁见了都要看一眼。

“才出来?”他看她走出来,伸手,非常自然地接过她书包自己背着:“走啊。”

“在复习。我想考戏剧学院,文化课够高才行。”她叹气,耳朵藏在头发里,红了一点。路过的人都在偷看他们两个,恋爱?姜宛想都没想过。

“哦,复习。”他点点头,朝她的班级教室里张望了一眼,几个男生立刻低下头去。很少有人能抵挡他的锋利眼光。

走得远了点,他装作无意问她:“帮你补习?”

姜宛摇头:“不不不需要。”

“别客气,救命恩人。”他陪她过马路,走在右边,红灯时无意识伸手挡着她。许煦肩背宽阔,模特身材。她虽然个子也高,走在他旁边,第一次有种被保护的错觉。

两人若即若离地走着,路过那条暗巷,她步伐僵硬,许煦想了想,隔着衣服握住她的手腕,走过了又放开。

家门近了,她在转弯处站住脚:“就在这,谢了。”

风吹起他衬衫拉链,哗啦哗啦响。许煦忽然摸了摸她的头:“别怕。”

琥珀色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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