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节(3 / 4)
:“姓顾的,她是陈七,陈瑄家的七小姐,也就是你那个没过门的妻子,你可知道?”
霍青棠被伊龄贺推着往前蹿了两步,她在伊龄贺与顾惟玉之间空处停住了,伊龄贺说:“陈七小姐是死了,可她的灵魂未灭,喏,陈七小姐的魂魄就跑到这个死女人身上来了。呃,你别看她长得一副蠢样儿,但她心里还是明透的,她不蠢,也不算很烦。她喜欢你,你就应该相信她,或者应该试着相信她。”
霍青棠回眸,“诶,别说了”
伊龄贺撇嘴,“就你这点子出息!”
头上插着赤金大簪子的异族少年一路走上前,将霍青棠往前头一带,“喏,这就是你那个未婚的夫君,你那个生离死别有缘无份的丈夫,此刻他就在你面前,你赶紧告诉他,你有陈七的记忆,你有真切的感应,一切并不是空穴来风。”
伊龄贺将霍青棠往前头一扯,女孩子本能地往后头缩,低声道:“别胡说了,诶,快别说了,我”
霍青棠自方才见了顾惟玉,就没去瞧他的脸,只是微微侧着,不肯与顾惟玉正面相对。伊龄贺扯着她,霍青棠一脚踢过去,“闭嘴!我叫你别说了!”
伊龄贺瞪她,“发甚么疯,死女人,这头你心上人都来了,怕甚么丑!有话赶紧说,他要是接受你就万事大吉,他要是不接受你也趁早,隔上七年,黄花菜都凉了,谁还要你。”
女孩子脸色不好,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她抬起眉眼,“还要我说甚么,该说的我都说了,还要我说甚么,是不是要我剖出心肺来以证清白,证明我没有撒谎?”
霍青棠同伊龄贺道:“是你通知他来的?”然后扭开头,“感谢你,但是我不需要。我不需要你这样为我,他认不认我有甚么关系,反正陈七已经死了,我也不可能回到过去,我也不可能回到洛阳,我也不可能重复已经丢失的人生了。”
夜风一阵一阵的,吹得枯枝飒飒作响,吹得月下碎影凌乱。霍青棠垂着头,瞧见地面上三人剪影交缠在一起,她终于抬起头望向顾惟玉,说:“惟玉哥哥,我知道你不相信我,你一定觉得我很奇怪,对不对?旧年端午,我们第一回见面,我见到你,我闻到你身上天竺云烟的香气,我当时真的高兴极了。后来,云娘同我说,说你身边有了其他女子,我不相信,我不相信短短数个月,你就变了心。
再后来,我知道那是蓝家的女儿,我便放心了。因为你同我说过,说蓝老大于你有恩,你在江上失事,他救过你,还替你讨回了你丢的一船货,即是如此,那你对蓝家的女儿好,也是应当的。
你回了京城,宝卷说你是回去娶亲的,我当时便知道,你要回去娶陈七的牌位,我很感激你。真的,我很感激你愿意迎娶陈七的牌位回家,免她做孤魂野鬼,免她魂魄无依,四处飘荡。
再到后来,我去孟府盗孔雀胆,我又遇见你,我心里是高兴的,真正高兴的。我高兴得觉得你我缘分未断,我高兴得午夜梦回,觉得你我终有一日,还可以百年合好。很可惜,这只是我的一厢情愿,我这样想,你并不是这样想的。”
女孩子抬起头,微微笑,“不过不要紧,我想开了,既然陈七已经死了,那就已经死了,她都不在了,那你将来另娶何人,与我又有甚么相干呢。我知道你见到我心里很复杂,既怕伤害我,不敢硬生生推开我,又不能痛痛快快接受我。”
“没关系,我都晓得的,我懂。不过我以后不会令你为难了,我以后不会再见你,这也是我最后一回与你说话。”
霍青棠说:“这也是我最后一回唤你,惟玉哥哥。”
女孩子话语快速而决绝,她目光轻飘飘的,掠过顾惟玉的脸,然后从青衫男子身边错过去了,留暗夜中的灯笼在天香楼外独自晃。
伊龄贺瞧了顾惟玉一眼,然后呶呶嘴,追了上去,嘴里道:“我叫惊寒来,你骑马回去,走路慢,啊?”
霍青棠低着头,她转过身,漆黑的大氅原地画个圈,掀起一阵冷风,“早干嘛去了,快点的,姑娘我走不动路了。”
这头两个人咿咿呀呀的斗嘴,那头传来一道很轻的声音,“我怕玲珑怪我,说我变心了。”
世界安静了,夜风不吹了,树影不摇了,灯笼不晃了,霍青棠听见顾惟玉说:“我怕玲珑回来,看见我,说我变心了。”
男人的声音那样轻,“青棠,我变心了。不知道甚么时候,我就变心了,或许是在天香楼内,一个姑娘用一种很奇异的眼神看着我,我觉得她的眼神很怪,但我又不知道是为什么。或许是那姑娘低低叫了一声‘惟玉哥哥’,我听得清楚,却又不知为何。或许是天香楼的楼梯翻了,她毫不犹豫跳下去救我,反倒将自己吊在半空中,我那时就想,完了,她要是出了甚么意外,我拿甚么赔偿她?我是应该赔偿她钱,还是赔偿点儿别的?
后来,我去寒山书院还那位公子的钱,方知这位姑娘与那位公子是同窗,那日下了好大的雨,风雨突来,我与她在一柄伞下共行了一段路。我撑着伞,不过那位姑娘好像很怕我,路才行了一大半,还不到地方,她就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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