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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节(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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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国门,自夏州放花剌兵入历,他竟真的干了。”

张永抿了一唇酒,低声道:“愚蠢之极!”

如玉一脸赧讪。事实上姜璃珠并没能诱得张登打开国门,最后还是她一力说服,张登才命张虎放了花剌兵入历的。

赵荡亦饮了一杯:“孤自来只爱与聪明人为敌便在这里,赵宣打开国门,花剌兵也许明日一早就要兵临城下,他们是不可能再走的。届时引狼入室,张登为统兵而退敌,从此,皇权仍将屈存于兵权,他赵宣也只能做个傀儡皇帝。”

但赵宣宁可做傀儡,宁可国破山河惨碎,也不肯叫赵荡得呈,所谓争帝之心,莫过如此。

赵荡见如玉落了筷子,起身带着她出门,在西京府的后苑中漫走。

这后苑中再无它物,唯一株株高大的玉皇李正在开花。玉梅色白而腻,似琼英遍树,香芬而味醇。漫步于这高大的李园之中,如玉几番未能忍住,终于还是问道:“王爷,您果真要往云内州去找沈归?”

赵荡喝了些酒,佳人伴侧,李花芬芳,总算寻回了往日的从容和镇定。他道:“不是我,而是咱们,是你和我。”

如玉忍得几忍终是没忍住:“也许沈归与那邓鸽一样,早就生了叛心,您前去不是送死么?”

被逼到山穷水尽的地步,于一昼夜之间就能从容缓和,重新又替自己规划出条新路来,恐怕很难有人做到赵荡这样。他道:“孤之所以败,败就败在轻视了赵宣,不,抑或说仍还是轻视了张君,孤不期他能单抢匹马于万军之中取齐楚首级,还能扼住整座大营。”

英雄陌路,困兽之争,赵荡虽于永国府不利,可至少能算得光明磊落的敌人,而赵钰不过一介鲁夫,赵宣更是个卖身求荣的小人。

如玉道:“您错了。您之所以败,是败在不肯出兵往南部诸州平乱,须知徜若你不是执意纠结于京城,必得要守在帝侧待他天年,而是自请出兵,往南部诸州平匪乱,慢说皇帝不会大行,便是他于您行军途中大行,您挥军北上,拔乱反正,要比现在容易得多。”

赵荡渐渐止了步,琼英轻落,落于他洒着月光的肩头。他道:“这才是孤败的真正原因?”

如玉道:“是!”

赵荡又往前走着,过得良久,说道:“孤在东宫有一耳目,于姜氏面前为婢。她曾言,姜氏那小妇常常笑孤,说孤万不能成事,概因身边无一贤妇相伴。

孤轻屑其为人,以为其不过是自增身价尔。今日听你一言,方知自己大错特错。身旁无贤妇,败家之兆。只你如今到了孤的身边,东山再起,孤还来得及。”

如玉是叫他半路打劫来的,听他将自己与贤妇扯到了一处,又深悔自己方才言语太过贴心,叫他误认为自己有心归属,又不忍于这落难路上再激言刺他,遂也只是埋头默默的走着,走得片刻,托口困倦而辞,仍回到那张夫人所安排的卧室去歇息了。

张登亲自坐镇西京大营,手下皆是多年的老将士们,彼此对饮,黄杞与白勇等厢指挥使,描述起张君赤手空拳进帐,如何手刃统兵齐楚,如何镇住一营六十位指挥使,讲到眉飞色舞处,拍案大笑,连连大赞虎父无犬子。

酒到中途,张召进得帐来耳报,张登听到一半随即变了脸:“那狼啃儿还未退兵?”

张召道:“非但未退,听闻今夜就要下京兆府,过襄州,到江陵府助朝廷平定民乱。”

张登拍了桌子道:“岂不荒唐,是谁允许他们不必撤兵,继续前进的?”

张召道:“听闻是二少爷在皇上面前谏的言。”

若说原来对于张君的不喜,只是因为他不够乖,不够听话,不是自己理想中的孩子的话。如今张登对于儿子的厌恶,便搀杂着同朝为官,而他青出于蓝胜于蓝的嫉妒,只是父子之间,他万万想不到自己竟会对儿子生了嫉妒之心,好容易揪着了张君的短处,拍案便骂:“他一个只会画地图的小翰林,懂得什么军事谋略,花剌兵入我大历也就罢了,是为勤王之计。如今大位已定,本帅三番五次快马传令要求他们撤兵还来不及,张君凭什么让他们直接深入腹地,届时里应外合反起来,这大历江山岂不都要亡了?”

“父亲!”他话音一落,张君便掀帐子走了进来。

张登见儿子两肩风尘,喝道:“昨日我到营中你便跑,到底跑那儿去了?如玉何在,老三何在?”

张君平息片刻,抬眉问张登:“西京府尹张永可曾派人来过?”

张登未及答言,张召回道:“来过,说渭水沿岸有一股自南来的水匪流窜,请求调兵平匪!”

看来果真赵荡去了西京府,张永不知营中掌权者是谁,所以来探过消息。

张君听完拨腿便跑。张登追出帐去,眼睁睁看着天生两条飞毛腿的儿子解了一匹战马,飞驰而去。

西京府中。如玉挨及床板约不过一两个时辰,便叫那张夫人自被窝里扶了起来,折腾着梳洗过,三更月明星稀的鸦叫声中,又上了马,赵荡一路沿河东路疾驰,恰是当初赵钰要往云内州接任统兵时,曾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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