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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节(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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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之后起身,又遥遥对着大雄宝殿拜得一拜,便窜下山,往另一座山头上的五庄观而去。”

“老衲一直跟着那孩子,到了五庄观之后才知道,他是当时永国府张登膝下的二公子,却被母亲送给五庄观的孔仙人做徒弟。那孔仙人云游四海,处处为家,走时也不肯带他,既他去云游,这二公子无处可去,腹饥难忍,便来我相国寺偷供品吃。老衲怜那孩子可怜,遂收了他为徒,教他些佛门的防身功夫。

要知道,他是吃这佛前的供品长大的,佛菩萨所给的福慧无限,他之前途,亦无可限量。你是他的妻子,那孩子至纯至性,唯不过有些傻而已,而恰是因为他有些呆傻,才需要你这样一位能容能纳的妻子相伴左右,一路扶持。”

如玉哽噎了两声,拍着胸脯道:“我不知道他幼年时过的那样苦。”

同光法师道:“他饥到无处求食,才会偷佛菩萨的供品,却明知有罪,每每吃罢,总要拜上一拜,以示罪孽。须知,千句善言,也不及一个善举可靠,他是老衲的徒弟,老衲信他,你也得信他。”

自从她头一回梦到赵钰,至今眼看三个月,他夜夜柱锏坐于床侧,这样的坚持,并不是每个男人都能做到的。他只是不善表达,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自己的爱意与歉意而已。他的爱,只用身体力行来表达,令可累死,一声不吭。

同光法师又问:“你可是为了赵钰而来?”

如玉一怔,不期同光法师会这样直白,也不知道他对赵钰之死,究竟知道多少。

法师叹了一息道:“当初钦泽与沈归谋杀我大历五百将士于一线天,人间炼狱,那是他二人的罪孽,终将有要还报的一天,并不是你之过,与你无关。”

如玉心头一丝警觉,总怕这同光法师是在诈自己:“法师怎知此事?”

同光法师道:“前年正月十五元宵节,他来过相国寺,跪于佛前诉及此事,老衲险险断他全身筋脉,废他一身武功,也言明老衲与他,从此断了师徒情份。但此事与你无关,那是男人们在野心与权欲的趋使下,而造成的一场杀孽,有你和钦泽,他们要做,没有你,他们照样也要做。

那五百人与你无关,但赵钰之死,却实实在在是你的罪过,既东西拿来了,就拿出来,我替你焚了它,率众僧为赵钰颂经超度吧。”

他都知道她是带着诉书面来的。如玉将诉书奉给法师,待法师在佛前焚化时再次三拜九叩,虔心念念,以期能上达天听。

送她们出山门时,身后小僧望着慈眉祥目的法师问道:“法师,七七场水陆法会,才能消得了那位女菩萨所负之孽么?”

有寺以来,除了皇家,相国寺还未主持过四十九场水陆法会,所以小僧才会有此一问。

同光法师断然摇头:“消不了。”

因果便是如此,种因的时候,就会有果已经结好在人生必将经过的道路上,什么都消不去那个已经注定的果,该遭受的劫难,必然会至。

下山之后还有一段路程才能进城,如玉带着个孩子夜里不能安睡,抱着只引枕睡了片刻,忽而觉得轿身猛得一震,掀起帘子一看,便觉得抬轿子的人怎的都不是方才那几个熟人了。她再看身后,也没有蔡香晚的轿子,吓的猛然清醒,转身一看丫丫竟也不在,往轿壁上靠了靠,满身上下的搜寻。

忽而她身体往后一仰,轿身重重一震,明显轿夫又被换了,这一回她再撩开车帘,整座轿子已经被置放到了一座十分宽敞,四马而拉的马车上。

如玉心道乖乖,这是谁人想劫我?

夏日发饰并不繁复,她头上唯有一白一碧两支簪子,耳朵上两只金镶宝的小蜜蜂,再手中宝底蓝绣兰花的团扇坠儿全都摘下来,于方才扔出去了,这会子混身再无它物,连个防身之器都没有。人有了孩子就会怕死,不是自己本身贪身怕死,而是怕死了之后要丢下个孩子孤零零在人世无人管照。也正是因此,女本柔,为母则刚。

如玉已扔完了一身的首饰,索性撩起帘子问道:“你们是谁,为何劫我,不知道我是谁家的妇人么?”

一人自后骑马得得而来,拦在这四马所驱的马车前,见如玉搭着轿帘坐在轿子当中,忽而扬手,钉铃咣啷一堆东西随即被摔打了进来,如玉一瞧,从簪到耳坠儿再到扇坠儿一样不落,那人全都给她又搜寻了回来。

她破口骂道:“完颜冠云,好端端儿的,你绑我作甚?”

六月的艳阳照着完颜冠云惨白的脸,他穿着轻薄一身玉色纱质长衣,汉族男子的打扮,发束玉冠,高挺的眉骨下一双深眸直勾勾盯着如玉,勾唇一笑,如玉便如进山门,在四大金刚殿中一般,混身打了个寒颤。

永乐府中,如玉和蔡香晚刚走不久,那趾高气昂的安九月便进了竹外轩。她仍是两条粗粗的大辫子,身后还跟着八个威猛粗壮的异族姑娘,个个满脸横肉。进了竹外轩,有的走游廊有的走院子,碰的廊上一盆盆绿萝吊兰嘟噜噜的转着。

安九月甩着两条辫子进了小初一的卧室,见几个奶妈围着两个小婴儿正在笑谈,也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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