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节(3 / 5)
奶的模样有几分相似呢!”
崔莲房面上一僵,随即巧笑道:“不是说外甥朝舅舅,侄女像姑姑吗?这是我嫡亲哥哥的女儿,不像我又像谁呢?”说完怜惜地看了崔文樱一眼,又道:“我还记得当年这个小囡囡像个粉团似的,只有小猫一丁点大,谁想几年未见,就变成大姑娘了!”
夏氏心里因为对崔莲房有了芥蒂,对着这位长相和儿媳有五分相似的女孩便有些不喜,借口人老易乏,草草应付几句后就把人打发了出来。
崔莲房牵了女孩的小手,沿着小径慢慢地走着。府里遍植了花树,此时正值季节,香气氤氛缭绕。崔文樱却低了头红了眼圈,轻声道:“老夫人是不是不喜欢我,姑姑接我过来住,是不是给你添麻烦了?”
崔莲房心中大痛,这个眉目如画的女孩,穿着虽然不错,可是细细的胳膊,尖尖的小脸,时时惶恐的眼神,无一不在告诉别人——她过得不好。本该是千万呵护的女孩,就因为昔日的孽缘,承受了本不该她承受的一切。
紧紧抓着女孩的双手,崔莲房蹲下身子和她平视,努力让脸庞看起来可亲,“樱姐,不要去想彰德的事情了,你以后就跟着姑姑住在京城。不要担心,就安安心心地当姑姑的好侄女,姑姑为你筹划前程,你会过上崔家所有的女孩子都艳羡的日子!”
崔莲房给侄女安排的院子叫涟漪阁,紧紧挨着她住的地方,两个院子之间甚至还有一个小门连着。此时正是夏季,池塘里盛开着名品莲花,在日头下绽开了硕大的白色或红色的莲瓣。
一式六间的房间被井井有条的隔成正厅、寝房、书房、琴房,屋子里一水的楠木家具,雕了富贵牡丹的六节柜里放了衣裳,厚的薄的,绸的丝的,林林总总塞得满满的。崔莲房一一给樱姐看了,才犹未满足地道:“开始不知道你的身量,就估摸着在撷芳楼里淘换了几套衣裙,姑姑库房里有好些年轻女孩的料子,等空闲了就把你四季的衣服全部置办齐整了!”
崔文樱眼圈又红了,嗫嚅着嘴唇道:“走的时候,母亲……母亲给我带了衣裳的,爹爹也嘱咐让我不要随意麻烦姑姑!”
崔莲房紧紧扯了手中的帕子,眼神闪过一道利光。
先前樱姐下马车时,身后跟着的奴仆仅仅抬了两口樟木箱子下来,里面的衣服不过十来套,有几件也不知过了几道水,绸缎的颜色都旧得看不出原来的色了。彰德崔家是何等的世家大族,府中的女孩更是一个比一个的金贵,何时看过穿旧衣的?想来这些都是那个好大嫂的所作所为了,真真是不知所谓!
晚上,崔文樱睡在楠木雕葡萄纹架子床上,盖着松软的紫色地五彩玫瑰花闪缎被子。看着昏暗光线下,屋子角落里博古架上的白玉镂雕花虫圆插屏,铜鎏金嵌宝如意,碧玉镶银丝双耳罐,无一不是费了心思的摆件。
想起白日里姑母那双温暖的手,崔文樱第一次深切地感到,被人心心念念地记挂是一件多么惬意的事情。在彰德时,母亲疼爱大哥疼爱幼妹,对自己却总有一种难以言说的漠视,听嬷嬷说这是因为母亲生自己时难产,所以才会如此。
要是姑姑是自己的亲生母亲就好了,崔文樱在将要入睡时模模糊糊地想着。
38 女官
徽正十年四月, 广州傅宅。
当年的双生子早已是满屋乱窜上房揭瓦的年龄了,大的起名叫傅千祥, 小的起名叫傅千慈,家里人都嫌拗口, 还是小五小六地唤着。此时是中午,日头虽不大但是大家都午觉去了, 宅子里静悄悄地。双生子齐齐趴在桌前望着窗外, 口里却不住地摇头叹气。
院中那棵木棉树又到了花期, 满树火红五瓣大花挂满枝头,只见花不见叶的气概令人啧舌。有人赋歌曰:广州好,人道木棉雄。落叶开花飞火凤, 参天擎日舞丹龙,三月正春天。
树下十一岁的傅百善站得笔直,她没法不站直, 因为她头上顶了一只硕大的甜白瓷深口盘子。那盘子里注满了水,只要她稍一偏,那盘中的水就会淋她个满头满脸。
旁边竹椅上坐了个三十多岁模样的中年女人,头上簪了一对累丝双扣素银钗, 穿着一身纱地素净面湖水蓝的褙子, 因为在腋下至腰身那里用了巧思窄窄地收了一点边,所以只是闲闲地坐在那里,姿态却有说不出的好看。
这是府里新近请的教养姑姑, 姓曾, 听说是在宫里头待过的, 侍奉过娘娘的资深女官。因为年老思乡,就以疾弱为名告老归乡了。又因她祖籍在广州番禺,恰好被前往京中公干的傅满仓在船上遇到,于是重金聘请至此专门教习女儿的礼仪规范。
小六咬着哥哥的耳朵小声地问:“你说爹是不是遇着女骗子了,说是师傅,怎么尽见她罚大姐顶着大盘子站着了?一站还老半天,手抖打手腿抖打腿。这哪是请师傅,活活请了个祖宗回来!你瞧大姐姐脸儿都挣红了。”
双生子和傅百善一向感情颇深,行事同进同出,但凡哪个闯了祸,第一个想的不是去找娘,而是去找大姐姐。 “不若我们拿弹弓给那个女骗子一下,好叫她知道咱小爷们的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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