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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节(4 /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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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大小头目谁手里没有几条人命,但今晚谁都在心里叹服一声——徐直真乃狠人!

三当家叶麻子和四当家林碧川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到庆幸。

叶麻子暗想,幸亏那天福至心灵舍了脸面央求了老四悄悄去说合,只差指天立誓地说曾氏被绑架至滑胎一事,与自己分毫无干。招呼幸好打在前面,要不然今天这场大戏就要冲自己来了。

虽然过的是刀口舔血的日子,但恶虎也有打盹的日子,谁都不想身边时时有这等狠人惦记!眼珠子一转,叶麻子就明了曹氏兄弟的背后主使定是毛东珠,不外乎就是为了二哥拈酸吃醋那些小把戏。往常最严重就是逼了人家寡妇跳崖,今次惹了那曾氏却是生生踢到铁板了。

望了一眼墩在地上形状诡异的人皮口袋,叶麻子缩了缩脖子抿了一口烈酒。右手掌心的疤子已经差不多好了,用起来也没什么不便,以后还是老老实实找几个乡下婆娘风流快活就行了。

邓南摸不清人家的底细,只得徐徐挨着椅子坐下,强笑道:“贼人抓住就好,只是这般处置委实有些过了,看把满场女眷吓得……”

徐直淡笑扫视一眼,慢慢靠在椅背上开口道:“平生不做亏心事 ,半夜不怕鬼敲门,二哥这话说得蹊跷。我在岛上这几个月,可是听多了二嫂的丰功伟绩。今天这么一点小阵仗就把二嫂吓着了,说出去不是笑话又是什么。难不成,二嫂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腌臜事……“

邓南如何肯认这笔烂账,梗着脖子嚷道:“你胡说些什么,你大晚上的吧我们叫来,又是杀人又是剥皮,我们是来喝酒看戏的,不是来看这么些个脏污的!”

徐直的脸一沉,“这就算污了眼了?我听茶楼里的说书先生讲,前朝御史李如月对大将孙可望的暴行不满,上疏劾奏。孙可望知道后大怒,立即逮捕李如月绑在朝门外,又准备了一筐石灰,一捆稻草放在他面前。李如月问这是干什么用的,行刑的衙役告诉他:这是揎你的草。李月如叱骂道:瞎眼的奴才,这草颗颗都是文章,节节都是忠肠!”

高台上的宾客少有识字,一时听得云里雾里。邓南却是面如紫绀,徐直的话里分明是指桑骂槐,说他连稻草的气节都不如。一时气得头颅嗡嗡作响,如果说他往日对徐直是忌惮居多,从今日起就演变成了满腹杀机。

大当家毛东烈见亲妹子倒在一边人事不省,妹夫被别人堵得话都说不出来,一家子都有说不出的狼狈。只得笑着打圆场道:“既然真凶已经捉到,老五处置干净就行了。对了,过两天从满加剌国要过来一艘运送香料和象牙宝石的货船,你带几个人上去看看。仔细挑选些看得过眼的给弟妹,就说是我这个当大哥的没当好,算是给她赔罪……”

165 故人

人群渐渐散去,傅百善心满意足地看完了这场斗得跟乌鸡眼似的热闹, 双手揣着袖子往回走。虽然外人没看出来, 但毕竟是姑娘家不敢真的随意留外宿。

小姑娘从未这个时段经过赤屿岛的坊子, 左右街面上有嘈杂的人声和酒菜的香气, 甚至还有小贩滴溜着竹篮高声叫卖,半开了门脸的小店里依稀有几个浓妆艳抹的女妓在嬉笑。

傅百善垂着头目不斜视地沿着街巷快走, 直到街尾才敢大喘口气,身后传来一阵又一阵的娇嗔软语。她绝没有看不起这些女人的意思, 这世上有人生来富贵吃穿不愁,有人便一生困厄事事落空。

利落地避开了一副几乎要贴上来的温软身子, 转身却被一个尖嘴猴腮额头上贴了一张黑膏药的人拦住,“小哥儿, 要不要试试舶来的药草, 尝一口快活似神仙!“

傅百善见那人手上用巾帕托着几片干叶, 不由好笑道:“不过是吕宋国过来的烟草罢了,这东西又叫淡巴菰。以火烧一头以一头向口, 烟气从管中入喉,至多起个提神醒脑的作用,说什么快活似神仙?”

那人没想到这个看起来年纪轻轻的少年郎竟然识货, 讪讪一笑从怀里又扯出一块巾帕托在手中,笑道:“这是正宗的乌香,吃了强身健体精神矍铄。古时就有人说其苗堪春菜实比秋谷, 老人气衰饮食无几, 食肉不消食菜寡味时用蜜水细煎, 便口利喉调肺养胃,饮之一杯立刻少兴十年。“

傅百善没想到有人卖东西还掉书袋,就抬头多看了那人两眼。

其实她早就听说过乌香就是阿芙蓉,是顶顶有名的毒物。在广州时有人不知轻重带回家尝试,开始还好,越到后来瘾头越大,一天不吃就如鼠蚁钻心活不下去。等万贯家财耗没了,人也变得面黄肌瘦脾气暴躁,连至亲之人都敢刀斧相向。为此官府还特地下了告示,告诫民众切切小心不要沾染。

那时顾嬷嬷还在世,她见多识广对这种东西是深恶痛绝。曾说旧年有诗人述:昔作芙蓉花,今为断肠草。以色事他人,能得几时好。这里的芙蓉花盛开时其花甚美好,花有四叶或红或白,上又浅红晕子,其囊犹如箭形,其内有米粒子。花朵丰艳妍好千态,观之赏心悦目闻之有异香,稍加炼制之后就是臭名昭著的阿芙蓉。不想今日倒有眼缘,在这千里之外见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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