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同夫君琴瑟和鸣 第82节(2 / 3)
,但在你身上似乎算得圆满。”
“刀者不是一个湎于仇恨的人,他不愿追寻过去,更不会愿意让你去追寻。你是个好孩子,一路走到这里已经很不容易……只是,这是他想看见的吗?”
泠琅沉默了很久,才回应这番话。
“我做过很多让父亲不想看见的事,”她低低道,“不缺这一桩了……更何况,刀者是刀者,我是我。”
烛花忽然爆裂出一声脆响。
顾长绮微笑起来:“你的性子的确跟他很不同,甚至可以说截然相反。”
泠琅轻声说:“我一开始根本不敢用云水刀,心中始终觉得自己比不上父亲,我的入海刀法徒有空壳,不得真意。即使明知见过这把刀的人没那么多,我仍不敢用,那仿佛是一种亵渎。”
“我试图模仿我父亲,那个活在众人口中的刀者——模仿他的淡然温和,他的慈悲宽厚,我很快便发现,那样更让我难受。”
“我总想着不要辜负他和这把刀,到头来却辜负了自己,于是我用云水刀杀了第一个人,那是完全称不上温和的手段。”
“所以我一定会报仇,即使开端是因为他,但过程是我自己在走,”少女声音轻缓,语气却是不容置疑的坚定,“这同时也是在成就我。”
顾长绮一边笑,一边叹息。
“这到底是像谁呢?”她温声感慨,“你母亲那时候想必也这般倔的。”
李若秋和李如海在那些年岁里究竟发生了什么,还是不得而知。
顾长绮说,她再没有听说过李若秋的消息,按理说身为刀尊弟子,李若秋三个字不该默默无闻,湮灭于江湖。
但事实就是这样,那个爱好穿绿裙的女子像一个谜语,消失在茫茫人海,再也难以探寻。
关于周厨子的酒,顾长绮却很有印象。
“那是一坛好酒,”她回忆着,“我同他偶然结识,十分投契,我对他有救命之恩,他为了表示谢意,打造了这柄初霞剑赠予我,还有那坛子酒。”
泠琅试探地问:“这酒后来……”
“它被我当场喝尽了,所以我才说是坛好酒,”顾长绮长叹,“后来我没下过山,这位来自铸剑谷的友人也再没见过面。谁知道他竟进入了青云会,还同刀者的死亡有关联。”
泠琅默然片刻,道:“我一直想不通,到底什么样的人能无声无息地杀死父亲……我不相信世上有人能做到。”
顾长绮也陷入沉思:“一柄会消失的匕首……”
她凝视着眼前沉默不语的少女:“这世上从来不缺高手,尤其是青云会那等地方……若真相查到最后甚至关系到那些角色……你该如何?”
泠琅回答得很快。
她盯着烛光,一字一顿道:“该如何,就如何。”
这些事,顾掌门知道的也就这么多。
泠琅到底得知了生母是谁,但江琮几乎可以算作无功而返,因为他要找的酒已经被喝干,半点没有剩,更别提别的什么线索。
天边终于透出鱼肚白,属于早晨的清爽凉风徐徐吹来,泠琅深深呼吸,又轻轻叹气。
“就是这样了,”她疲倦地说,“你二十两黄金,到头来最终便宜了我。”
江琮没有动,他问:“那你接下来准备如何?”
他在说这句话的时候,面容隐于廊下阴影,让泠琅瞧不清他此时是什么眼神。于是她走近了一些,和他面对面站在房檐之下。
她打了个呵欠:“当然是回西京……过去这么久了,白鹭楼再怎么也能多查出点东西。”
多的话,她没有说。譬如她已经决心从他身上入手,好好探究一下青云会,关于那把神秘匕首,到底还是要从内部层层剥析。
从前他们互相提防,信任约等于无,但如今泠琅主动谈了这么多,已经是十分明显的投诚信号,她对他几乎没有什么秘密。
仿佛一扇洞开的门扉,内里一览无余,她营造出这样示弱般的效果,他不会不懂。
甚至如果他顺势多要点条件,开出些价码,她也可以暂时先答应的,不就是与虎谋皮,她早已下定决心……
出乎她预料,江琮没有这些反应。
他既没有假笑着说:“夫人还算识时务”,也没有悠悠然谈及回京后的计划,江琮未置一语,只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泠琅被这个眼神弄得有些莫名心慌,她对视回去,还未开口,对方就转身离开,衣袂飘然。
一肚子话稿只能胎死腹中。
她在原地怔了片刻,最终把他方才的行径定性为故弄玄虚。而她的心慌,便是熬了个通宵后的胸闷气短。
天色渐亮,新的一日已然来临。
明净峰的风波也总算到了尾声。
又是明亮晴朗的一个好天,大象台之上立着位持剑老者,气度沉稳,从容而淡然。
两日前的尸山血海仿佛是幻境,如今会场干干净净,清爽无比,淡青色的帷帐在风中漂浮,空中隐隐有茉莉花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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