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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G(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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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空无一人。她不知道为什么能在河边相遇,但已经明白生活就是一桩桩巧合拼凑而成,于是,她慢慢靠近,尽量不发出脚步声,等他什么时候睁开眼。他的手指冻得发红,按在弦上的动作稍显僵硬,睫毛安分地垂下来,嘴唇微微张开。她看得一清二楚,包括他鼻梁上的那颗浅痣,他的呼吸,他唇上时刻湿润柔软的感觉。一阵刺骨的风慌忙掠过,让她的长发飘起,也扰乱他的琴音。但很快旋律就不再滞涩,直到一曲结束之前,它都会虔诚地在他手中奏响。

过一会儿,叶予扬缓缓放下琴,没想到她就在面前,半张脸埋在围巾里,目不转睛地予以注视。风和音乐都消失了,他怔怔对上她的双眸,问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在梦里也会觉得冷吗?”

符黎反问,眼中流露笑意。时隔近两月,漫长的单方面的沉默后,他们终于又能再次交谈。

小叶摇了摇头,把发梢都甩起来。气温趋于零度,他险些弄掉了琴弓,接着险些弄掉自己的手。

“你怎么在这儿?”她问。

“来练琴……”他嘴边呵出白雾,随即立刻因为心虚而改口,“其实是想来碰见你……”

也许没人能解释这种冲动行为,连他自己都解释不了为什么非得在寒冻的夜晚跑到她家附近的河边拉琴。他想过大概有一丝可能性让自己遇见她,但微乎其微,所以事实上他要做的是发泄,将悔恨的眼泪冻成冰,借着琴声投进水里。如果这么倾诉,一定又会被觉得很幼稚吧。

“对不起,姐姐,我真的不该……”他亲口说出反复用各种方式落在信上的东西,“我错了,以后会听话的,你可以原谅……”

他目光恍惚,甚至没有勇气完成问句的尾巴。那里不仅有歉意,还有承诺,符黎轻叹一声,又笑道:“什么话都会听吗?”

小叶似乎不可思议地点头,随即目光亮了起来,一如往日那样清澈。“帮我拿一下!”他把提琴和琴弓交给她,忽而消失在河堤下方。那是一个长长的缓坡,是她平日里不愿轻易接近的地方。有一瞬,沉重的担忧压向心脏,但他很快又出现在视线中,飞快地跑过来,扶住她的手臂。河边,一种熟悉又陌生的声响升起来了,愈发高远,直至在缄默深沉的夜色中破裂,犹如一道划破天空的鼓声,在刹那间绽放。

“小叶,你……”

烟火的光芒映在河水和她的眼中。符黎惊讶地望向他,似乎在询问原因。

“以前上课的时候不是聊过吗?为什么在一个地方视为顺理成章的东西,却在另一个地方被禁止……所以我今天带来了,想让你看见。”

他接过琴,回了一个干净爽朗的笑容。她在他身侧,目光摇曳着仰望烟火燃烧的生命,浅淡的黄绿色一次次交织为滞空的巨型花环,向四周泛去,逐渐消逝。

“盈盈快看,那边在放花!”

“哇——”

背后传来交谈声,河堤旁的公园里路过一位中年女人、一个年轻女性和一名小女孩,相互呼唤,把手伸向夜空。桥上也聚集了一些人,好像突然从黑夜里走出来,纷纷朝河水之上眺望,伴随着惊叹和喜悦。这是它的力量:面对久违的绚烂,人们不会无动于衷。那一刻,符黎拽住了小叶的衣袖。快乐不只是令人发笑,烟花也不只是烟花。最重要的是,他有年轻的魄力,勇于挑战禁忌,即使那红蓝交替的刺眼光线下一秒就要风驰电掣地驶来,用鸣笛声驱散他们片刻凝聚的真诚。

“警车来了。”第六朵花消散后,她说。

“我们得逃跑了,姐姐。”

男孩攥紧了琴颈,右手迅速牵起她的手,冰冷地紧紧交握。他们朝五光十色的反方向奔跑,跑上路肩,跑向很远的另一座桥。烟火尚未熄灭,上旋的气流摩擦声一道接着一道,短暂而放肆地绽裂,点亮这遥不可及的夜。她跟着他跑,自如地掌握着自己的身体,像想象中的青春那样不顾一切,耗尽所有力气。她在想他的手势很危险,要么手掌被割伤,要么弄坏琴具;她想警车开得比奔跑的速度更快,也许不可能逃得掉。但是没关系,现在,他们是共犯了。她没有在学生时代做过任何一件违反规矩的事,但是,一如弥补当年岁月的亏欠,她选择和他沿着河畔向远方狂奔。谁也不知道那里有什么,谁也无法预料另一座桥一定安然无虞,可她要和他去那儿看看。烟花响彻云霄,由灿烂到消亡不过短短数秒,令人联想到刹那与永恒。现在,她想去看看,无论相差几岁,无论等待他们的是何种形状的虚无,她只想抛下一切顾虑,牵着手向前跑。

大约触到另一座桥头,符黎已经气喘吁吁。小叶转而怀抱提琴,也长舒着气,还不忘对她笑。“这里安全啦。”他说,带着几分得逞的意味。夜色重归于静,四下无人,他们的影子在昏黄路灯的光晕里重迭。她看着他的脸,觉得那双唇一定很好亲吻。以前也这么想过,所以,她扯下围巾,抬手拉住他的衣领,在凌乱的呼吸中贴上他的嘴角。

叶予扬愣住了。过一会儿,他才略微俯身迁就她的高度,想起闭眼的本能。这是他的初吻,寒冷的气息交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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