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节(4 / 5)
!”“得胜!”“得胜!”
校场上十万军兵,齐声高呼,声震天地。战鼓齐鸣,号角声响,旌旗飞舞。
人群中,秦容月激动得小脸涨得通红,心中满是慷慨激昂,目不转睛的望着前面凛凛威风的三军大帅。
越灵均亮银盔亮银甲,头盔上素白的盔缨,素白的大氅,手臂上系着一条孝带,整个人一身哀戚的素白,却不显得悲伤,只觉得如皑皑雪山上万年不溶的冰川,散发着冷冽而尖锐的寒气。手中青锋宝剑上一抹鲜艳的血红,成为他身上唯一的亮色。
幽州王大军开拔,以幽州王次子赵明杰带两万轻骑为先锋,太子越灵均坐镇中军,幽州王世子赵明英带两万步兵压粮运草,另有上将十数人,偏将百余人,浩浩荡荡出幽州,向西北而去。幽州城只留下幽州王赵士成带一万军兵坐镇。
消息从幽州传到越国各个州府,上到百官下到百姓无不哗然,现下太子自己皇位不保,手握重兵居然却出兵北国。朝廷连发邸报,称太子早已在京城身故,幽州所谓的太子乃是他人伪装,宣称幽州王图谋不轨,挟太子之名意图造反。着各个守关将领严防死守,小心受人蒙蔽,有自称太子者,杀无赦。
然而在中原各州府,尤其是与幽州紧邻的两府,总兵和驻军紧张的等了数日,并未见幽州军一兵一卒。众将官终于接受了幽州军真的出了关外,而不是要走个迂回打驻军个措手不及。
朝廷依旧不时发来的邸报,一口咬定太子是假冒的,开始百官还都相信,而如今十人之中至少能有九人心中存了怀疑。一时间诸位封疆大吏心中不免五味杂陈,幽州军真的兵发北国了,那太子想来便是真的了。若非太子本人,手中握着幽州大军,率幽州军长驱直入剑指京城便好,管北国入侵作甚。那么问题来了,幽州军中太子是真,朝廷邸报便是假了。朝中便真的有人篡权夺位,加害太子了,此时要如何选择,作为还是不作为,便关乎为官者一家老小的身家性命了。
几日之内,封疆大吏们各怀鬼胎,给朝廷上书表忠心者有,摇摆不定观望事态者有,无视朝廷圣旨者也有,一时间整个越国陷入到一种莫名茫然的气氛,所有人都对未来充满了不确定。当然,百姓依然故我,该糊口还是要糊口,最多回家多烧两柱香,保佑太子殿下旗开得胜,把北国胡骑赶得越远越好。
然而,一个月后,玉门关战事忽然告急,镇边王连发三次加急军报,求朝廷增兵调粮,结果都如石沉大海杳无音讯。十日后,镇边王弃守玉门关,退兵至嘉峪关内。北国国君奚骨宁进了玉门关,却发现关内一无粮草,二无军兵,三无百姓,镇边王只给他留下了一座空荡荡的城池。奚骨宁勃然大怒,推到了玉门关城墙,放火烧尽关城中所有民居。
镇边王摆出了固守嘉峪关的姿态,免战牌日日高悬,任北国如何叫嚣骂阵,连日来仍旧避战不出。期间北国军兵数次企图攻城,都被嘉峪关坚固的城墙挡在关外,未有任何建树。镇边王缺粮少将,避战不出也无可厚非,嘉峪关的百姓也都多少熟悉战事,民心还算平稳,大多数人觉得,熬到了冬日,北国兵自然就退了。而镇边王似乎也存着这个想法,连军事调度都放缓了,由得北国兵在关外攻城,自己吩咐让士兵轮班休息,甚至让不少老弱病残的士兵去帮助玉门跑过来的百姓建房开荒。
西北战事似乎进入僵持阶段。
“父王,第五封战报的回信,还是没有只字提及增兵。我看朝廷是不打算再加派人手了。”卫思齐一身戎装,脸上也再不见原先时常挂着的温柔笑容,神色中显露出些许愤愤不平。
“思齐,沉住气。旁人都夸你少年儒将,依为父看,是夸得你心浮躁了。”镇边王卫商,却是一副轻袍缓带的打扮,斜倚在榻上,手中一卷兵书,有一搭没一搭的翻看着。卫商面如冠玉,留着三绺墨髯,剑眉朗目,能看出年轻时必然是位俊美的翩翩佳公子。即使卫商如今已经是四十来岁的年纪,也依旧魅力不减,说是镇边王大将军,但若是不认识的人来看倒觉得他更像个文臣。卫商听卫思齐进房来语气不忿,头也没抬,只撩眼皮看了他一眼,随手指了指榻前的方凳。
卫思齐行了一礼侧身坐了,整顿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开口说道:“儿子只是不忿朝廷奸党。”
镇边王卫商又翻了页书,扫了一眼便放下了,坐直了身子看着自己这个儿子:武艺上天赋异禀,青出于蓝。性格也不错,温文儒雅,君子端方。人也够聪明,熟读兵书战略。就是还缺了历练,遇事不能再多想三分。卫商缓缓开口说道:“为父并没有指望朝廷出兵,写折子不过是做个样子罢了。”
卫思齐脸上又重新挂上了一抹浅笑,说道:“儿子只是以为淳王叔怎么也要做个样子,亦不落人口实,没想到淳王叔真的是老了。”
卫商这次倒是吃了一惊,儿子看来比自己想得要出息了呢,也笑着问道:“那你是在不忿什么?”
“做个样子也能有点儿助力嘛,就算老弱残兵或是陈米粗粮,总也比没有的好。”卫思齐苦笑道,“没想到真的是一点儿便宜不给我们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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