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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节(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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哭又笑,若非凤披霞冠,我当真会不顾一切冲向前去,问他可还记得我,问他为何不辞而别,问他何以没能守约定,问他这些年究竟去了哪儿。

而后我才得知他便是坊间传的神乎其神的宋郎生。

因屡破奇案由一个小小的锦州县令升为知府,更在南疆皇子在锦州被杀一案漂亮的破获真相,免于一场一触即发之战。父皇对他极是赏识,感慨如今官场多是明哲保身之人,如此番智勇双全当以重任,便破例连升他三级,擢大理丞。

我心中雀跃难以言表。

于是乎蹦蹦跳跳的让父皇饶了韩斐。

父皇初时百思不得其解,何以夫婿逃婚我不仅不黯然伤怀还能如此神清气爽。

直到我缠着父皇问东问西问宋郎生当时是如何力挽狂澜,他顿悟了。

父皇认为我果断是相中了宋郎生的花容月貌起了色心见异思迁了。

虽然我很想解释,可仔细一琢磨,似乎确实是这么一回事。

大抵是出于对我的愧疚,毕竟韩斐这前逃婚女婿也是父皇他老人家选中的,没过几日,他便传见了宋郎生。

当时我也父皇在御书房助他批阅奏折,不料外边忽然有人禀报说宋大人已在门外等候,我来不及反应究竟是哪位宋大人,就眼睁睁的看着宋郎生踏入屋中,顷刻千树万树梨花开。

果然,父皇十分言简意赅毫无前兆的问他愿意不愿意当驸马。

我悚然一惊,但见宋郎生发愣的看了我一眼,又看了父皇一眼,颇为失措的呆住,左右不知如何应答。

然后……宋郎生在我扑通扑通心跳紊乱的情况下,沉着的跪下来,拒绝了。

他说,他早已有了结发亡妻,妻子死后他誓终身不娶,此生心中唯有他妻子一人。

我仍记得我听他说完时的感受,浑身像是被多细细小小的针扎着,不算痛的锥心,也不至天旋地转,却莫名发现指尖在颤动。

可我尚且记得宋郎生此举算是抗旨不尊,记得父皇的护女心切以及他看着有人逃婚时的震怒,忙扯起笑脸推了推父皇,笑他怎么想到把宋大人招来当驸马,自己可是绝无此意,宋大人爱妻之心委实令人叹服,应当赞颂才是。

我顺顺当当说完便佯装若无其事的踩着台阶上了阁楼。

推开窗,用力吐出一口白气,这才发觉碧空徐徐飘下雪花,我拢着袄子,用手背揉了揉眼眶,不过一会儿便见宋郎生缓缓离开的身影,一瞬间觉得过去种种种种相思都犹如雪一般,飘下,落地,融化,消失无踪了。

我这才意识到,原来,这世上还有比两个相爱的人没能在一起更悲惨的结局——一个仍深爱着仍惦记着,而另外一个的心早已走到很远的地方把曾经都都抛诸脑后了。

如若从此相忘于江湖倒也罢。

然则我们总归要因公务打照面,行着君臣之礼,说着庙堂腔调,如他这般刚直正气的清流,与我这总替太子弟弟唱黑脸的公主又岂会和睦相处。

那些事端若论公义曲直他自是无可厚非的,可为了顾虑大局牺牲些许是早已是执政者的心照不宣,换做是其他人,压制他或是恩威并施总有法子息事宁人,可他是宋郎生,我又该拿他如何是好?

待到矛盾不断激化,他已经到了远远看到我就转身离开的程度,即便见着了也板着个脸一句废话也不愿多说,只怕在外人看来,他于我而言亦是眼中钉一般的存在了。

谁又曾想过,能让目中无人的公主殿下视之为眼中钉的家伙,正是因为她眼里心里唯他一人呢?

谁又会想到,尽管面上用权势镇他压他,却又会为他不畏强权的勇气所钦佩,为他一心为求公义判案如神的风采所折服呢?

诚然对于这种感情与精神上的双重分裂我亦是极为伤神的。

直至我的恩师方良案名动京城,先是我那前未成功过门的驸马韩斐所弹劾,再由我不久后即将过门的宋郎生所亲审。

我几乎想象的到那是如何惨烈的一场硬仗。

数不尽的争执加速了我俩之间关系的恶化,甚至在他书房内,我撕裂了他心心念念的折扇,而他为此将我狠狠推倒在一边,把我心中最后一丝期许也一并撕碎了。

那之后,我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去过大理寺,没有再见过他。

方良走的那天,天降大雪,银装裹素。

我瞒着父皇乔了装溜到城门意欲送行,不想竟瞧见了宋郎生。

褪去官袍的他在人来人往中依旧那般扎眼,而方良就这样沉稳的站在他跟前,一身布衣朴素,神色柔和,丝毫不见刚经受过大劫大案之疲态。

我戴着竹笠佯装路人缓缓的经过他们身边,只听宋郎生道:“这段时日,辛苦先生了。”

方良像是如释负重般拍了拍他的肩,久久方道:“宋大人辛苦才是。”

然后我就走过了。

显然完全没能听懂他们在说什么。

于是我又不甘心再度假装经过折回去,宋郎生道……了什么我没听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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