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节(5 / 6)
犯下的罪孽早已经用十年最灿烂最宝贵的光阴来弥补。他已经为他犯下的错误付出了惨痛的代价,如今他已经一心向善,改过自新,大家就别再这样紧追不放了。
可是她刚刚一动,肩膀上的两只手就死死地压住她,让她不能前进一步。她不知道这两个人究竟是什么来头,好像从一开始就专门过来盯她。眼下徐之南只能用尽自己全身的力气,喊出她想替陈徵辩白的话,然而此刻的会场中群情激奋,她那点儿声音根本吸引不过来大家的注意力。
这里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是有家人的,自然明白在中年失去唯一的孩子究竟有多伤痛。后来连老伴儿都去世了,痛上加痛,那种痛苦,不是能用语言描述的。听小林的父亲边哭边说,有些善感的人已经开始悄悄抹起了眼角。小林的父亲擦掉脸上的泪水,对陈徵说道,“你不知道,这些年我一直在找你们的下落,想看看你们这些人在监狱里关了那么久是不是就真的弃恶从善了,更想看看,你们出来之后的生活,是不是还是过得像老鼠一样。果然啊。”他仰天长叹一声,“你们中的大部分人,活得依然低微下jian,跟以前没什么两样,甚至有些人因为家长去世,没有人再给钱让他潇洒,比以前更卑微了。这才是你们应该有的生活啊,你们这样的坏人,就应该永远不被社会接纳,永远活在夹缝和阴暗当中,凭什么要跟正常人一样接受阳光和雨露呢?”
他低头看向跪在他脚边,低垂着头好像是在忏悔的陈徵,说道,“那么多人,每个人都活得相当卑微。只有你,摇身一变成了名牌大学的学生,还跟着一个相当好的老师学画画,凭什么?你说凭什么?”他突然暴怒,一把抓住陈徵的头发,将他的头抬起来,暴露在一片惨白的镁光灯下面,“你杀了我的女儿,毁了她的前途不说,如今还过得比谁都好,你说你一个杀人犯,凭什么呢?”
陈徵的脸上惨白一片,映照在同样死白的灯光下,没有一丝血色。他眼珠子呆呆愣愣的,往常那双又大又黑的瞳仁好像是被人换成了一对仿真的玻璃珠子一样,里面一丝生气都没有。如果不注意看,或许以为小林的父亲此刻手中提着的是个死人也说不定。
他既不辩解,也没有其他的表情,只是嘴巴里不住地在说着“对不起”三个字,好像这样,就能消除此刻小林父亲心中的愤怒,并让他自己的良心得到片刻的安宁。
噼里啪啦的拍照声像是要把陈徵的魂魄一起吸进去一样,徐之南挣扎了那么久,终于趁着旁边两个人不注意,站起身来拨开围在四周的人,冲到陈徵身边,一边用力把他拉起来一边对那边拿着镜头的记者们说道,“你们别再拍了,别拍了!”她也不在知道哪里来的那么大的力气,居然能把陈徵那个一米八的个子拖动。那些记者见到她,像是苍蝇见到肉一样,她越说“别拍”越拍得起劲,恨不得要把她一起剥皮抽筋,生吞活剥。
有话筒潮水般地涌到徐之南面前,记者们七嘴八舌地问着,“请问这位小姐,你跟陈先生是什么关系?”“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要护着这样一个杀人犯?”“小姐,小姐你能解释一下吗?”
徐之南只觉得此刻自己的耳朵好像快要聋了一样,被那些记者的话问得根本想不到该回答什么。她一边扶着陈徵,也是刚才碰到他徐之南才发现,陈徵整个人好像是从水里面捞起来的一样,浑身上下全是冷汗;一边对那些记者说道,“你们想要问什么,过会儿我们会有专门的说明,如果你们能等就暂时等一下。”说完也不顾那些人的重重包围,拉着陈徵就朝后台走去。
后面不知道是谁大喊了一声,“龟儿子,杀了人就想跑!”像是点燃了炮筒一样,污言秽语像大浪一样朝着徐之南和陈徵两个涌上来。前面有记者的层层包围,让徐之南和陈徵困在原地动不得。不知道是谁,扔了一个苹果砸到徐之南的头上,她眼前一黑,身子跟着一晃,几乎马上就要倒下去了。还好,她记得手中还有一个陈徵,记得如果连她也倒下去了,陈徵那就真的一起倒下了,连忙睁开眼睛努力不让自己的晕过去。没想到她的意志力还真起了点儿作用,刚才的晕厥感瞬间消失了不少,让她死死地扶着陈徵朝后面走去。
她的手指苍白,原本就不长的指甲像是要扣进陈徵的皮肤里,那些记者还在依依不饶,认为她说的话只是拖延,想问个所以然出来。混乱之中,徐之南的解释也没有人听,她说了好几遍,没人理会她,索性扭头朝旁边的保安吼道,“保安呢?保安!”有两三个保安跑上来,替徐之南和陈徵开了个道,让她扶着陈徵,朝后台走去。
会展的后面是一排休息室,徐之南进去之后就立刻反锁上门,把陈徵扶到沙发上坐下。刚才一片混乱,她整个人又跟上了膛的枪一样,绷得紧紧的,此刻好不容易松了口气,坐在沙发上那种熟悉的晕厥感又涌了上来。可是她也知道她现在不能放松,不能有事,如果她倒下了,那陈徵只能任由别人欺负了。那群记者还等在那里,等着他们这边一个犯错就好上报纸的头条,她怎么能让他们如愿呢?
徐之南一边握住陈徵的手,仿佛这样就能让她体内原本就不多的力气传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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