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节(1 / 3)
弹到尽兴处的罂粟瞥了眼,华丽却局促的鸟笼,又看了看自由飞翔的锦雀,眉心一紧,欢快的琴音变得惆怅,鸟儿高亢的欢鸣也渐渐低沉,她们如深闺中的姐妹诉说着各自的心思。
突然,锦雀落到了罂粟肩头,轻轻啄了她几下,她的手指快速拂动琴弦,像是热情的鼓舞,锦雀一拍翅膀,朝水榭外的蓝天飞去,在众人呼喊追赶声中越飞越高,最后一个琴音落下,罂粟的手放在微颤的弦上,对着湛蓝的天空浅浅一笑。
罂粟端坐在华美的马车里,当马蹄跨进长安城楼的那一刻,她感觉全身的血液都欢腾了起来。当了解贺兰公子不过是扬州过客,他家乡在帝都长安时,罂粟憧憬,有一天会来这儿,走过他走过的街道,吃着他吃过美食佳酿,与他在同一片天空下度过四季的阴晴雨雪,现在她马上就能做到了。
光阴荏苒,罂粟已来长安一年有余,她凭借倾城美貌,绕梁的琴音名动帝都,又因风流才子的一句“肤如凝脂眸似水,笑靥如花罂粟蛊。”让她名动天下,为天下男子所倾慕。
这些青楼女子梦寐以求的虚名,对于罂粟来说只是个负累,她所愿的不过是见贺兰公子一面,可天意弄人,当她从扬州来到长安城的时,贺兰敏之正好受令出使大食国,所以,无缘得见。
因爱而生(三)
春光初至,长安街市旁的挑花开得正明媚,夕落时分,罂粟突然来了雅兴,携了丫鬟暖月漫步在城中最为僻静,但也是挑花开得最烂漫的街道上。看着满目风扬落下的桃花,闻着扑鼻清香,仿佛可以忘却一切凡尘俗事。
微风乍起,远远飘来一阵清脆的佩环声,她不经意地抬头,看到那个想念过千万遍,梦到过无数回的贺兰公子,正轻摇折扇朝她走来,他的冷若冰山的容颜未变,俊逸孤傲的步态依旧。
静立在原地的罂粟见他越来越近,全身都在颤抖,她努力克制此刻紧张不安,安静的等待着贺兰敏之惊讶地认出她,迎来人生中最好的时刻。
一切美好的期待都在贺兰敏之的擦身而过中化为泡影,她几乎能感受到,她的身影没有在他眼眸中荡起一丝涟漪。
她喃喃道:“难道我没抹醉霞胭脂,他就不认得我了吗?”
此时,风吹落了她头顶的挑花,看着它们片片坠地,她知道,那不是花瓣,是她凋零的心。
她来长安时就听说过贺兰敏之的放浪不羁,而她达官显贵们竞相追逐的花魁,所以,她知道,终究会再见到贺兰敏之,后来,渐渐忘记那次碰面,进入习惯的等待中。
在一个繁星密布的夜晚,老鸨强不过一群长安权贵相逼,只好让罂粟搁下对联的规矩来到花园,隔着架设好的帷帐,为那些左拥右抱同姑娘们喝着酒的权贵们弹琴。
罂粟看着帷帐后,一张张模糊的面孔,似乎还能感受到他们对自己的垂涎,挥之不去的厌恶感伴着琴音越演越烈。
一曲毕,暗暗舒了口气的罂粟起身告退,正要从另一侧走出帷帐,却听到在座有人出言调戏道:“小美人,要走啊!带着本大人到你的闺房,好好将你赏玩一遍!”
“钱大人,说什么醉话啊!罂粟姑娘可是卖艺不卖身,今晚来了半个朝廷,她连正脸也没让我们瞧一个,还是赏玩你身边的这俩个姑娘吧!
说完,响起一阵猥琐的笑声。此时,响起一个富商模样的人起哄道:“我自认没本事能与罂粟共度,如果在座有哪一位大人能在她闺房呆上一晚,我愿意把家中大宅,一屋子字画古董,再加上所有的姬妾全给他!”
听到这话,在座知道罂粟宁死不从的脾气,所有,只是打趣,没有一个人敢上前。
就在罂粟走出帷帐时,在座一人起身走到帷帐后,一把拉住罂粟的手,罂粟的心一惊,琴从怀落地,她临危不乱地从怀中抽出匕首,转身之际朝那人刺去。
毫无防备的那人见匕首袭来,慌忙用手去挡,可白刃从他手背划过。握着匕首的罂粟见给了那人血的教训,得意地昂起头时,瞧见近在咫尺的那张脸,一种如临梦境的恍惚感油然而生。
等她缓过神,意识到面前站着的真是贺兰敏之,万千思绪涌上心头,这种尴尬的碰见,让她不知该说什么,该做什么。
一旁用手帕包扎好伤口的贺兰敏之逼进她,用手背温柔地抚过她的脸颊,邪魅一笑,凑在她耳边轻声道:“我可是贺兰敏之,轻易就被一个弱女子伤了,是不是太难堪了?罂粟姑娘,你说我该怎么挽回面子?”
她侧过脸,差点碰到贺兰敏之菱角分明的嘴唇,她慌忙回过头,向后退了一步:“伤了大人,是罂粟的不是,大人要抓要关,绝无怨言!”
贺兰敏之伸手,一把将向后退着她紧紧搂入怀中,柔情地摸着她如瀑的青丝:“好,那我就罚你,今晚做我的女人!”
归隐荷居中,床榻前的重重帷帘已放下,锦被下的罂粟看了眼身旁睡得正熟的贺兰敏之,想起今晚他的柔情,他的细语,不由得羞红了脸。
她侧了个身,伸出雪白的玉臂,用指尖轻轻地触摸着那张菱角分明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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