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节(1 / 4)
破晓时分,站在银白湖面上的袁一,看着旭日冲破云层,投下千丝万缕的光芒,素白的静谧,霎时间被打碎,黄灿灿的柔光在打碎的静谧中恣意流淌。
从小屋中走出的语瑾,来到他身边,道:“这几日,见你心事重重,需要一个守口如瓶的倾听者吗?”
他看了眼语瑾,笑了笑:“你有过这种,明知是错,却想错下去的感觉吗?”
“当经历过许多事后,发现根本没有绝对的错,也没有绝对的对,就好比小偷,对于受害者来说,他就是错,可就小偷本身而言,行窃只是生存的一项技能,就好像奇货可居的商人。”
他摸着下巴,略有些质疑道:“真是这样吗?”
“好,我再举个例子,有个人心地特别善良,看到通缉的逃犯,他本能将逃犯绳之于法,可却怕逃犯落到官府手中,会丢了性命,一念之仁放了逃犯,却因此,让十个人惨死在逃犯手中,觉得他是错,还是对?”
他似乎明白了一些什么,点点头:“我想,知道该怎么做了,你的倾听还真管用。”
他和孙权吃过语瑾的准备的午饭,方才启程,当回到昆仑神派已是傍晚,他不在的这几日,神派的事务都是交由薛绍打理,现在回来了,想着要先向薛绍先知会声,便来到了他的住处。
来到院前,他见门虚掩着,便推门而入,看到薛绍与尊者,难舍难分的地拥抱在一起。以为会发生的事,现在真的发生了,他却没有预想的从容淡定,感觉所有都如噩梦般压抑可。
他抬头望了眼阴沉的天空,突然想快点从这个梦中醒来,离开永远将他,任意玩弄于鼓掌的鬼地方!
他有上前给薛绍一拳的冲动,可这种愤怒很快便被另一种想法绊住,最后,他选择关上门悄无声息的离开。
在漆黑的房中,坐了良久的他,慢条斯理的脱去上衣,拿起桌上的匕首,神情呆滞地刺进胸口,而后,闭着眼狠狠往下一划,深深吸了口气,将匕首一转,划向左边。
他如此划了四刀后,他低头看了眼,胸口被鲜血染红的昆仑诀,用颤抖的手抹着额头的汗,喃喃道:“只……差一刀……就可以……可以了。”
说着,他屏住呼吸,将匕首打横,用刀尖挨着昆仑诀的边缘刺入,而后挑出嵌在胸口的昆仑诀,只听到“哐当”一声昆仑诀落到了地上。
他随意包扎过伤口后,穿上衣裳,捡起昆仑诀,他正用手帕擦拭,上面血迹时,尊者推门走了进来。
见他独自在房中,也没点灯,尊者便上前点上灯,在微明的光线中,见他脸色惨白,尊者眉心骤然一紧,低头犹豫了片刻后,还是走到她身边,询问道:“你怎么了?”
此时,袁一见昆仑诀上已没有了血迹,便收起手帕,声音平缓而低沉道:“成亲那晚,我就知道,你是为昆仑诀而来。我没有拆穿,是因为知道,即便你嫁进来,也找不到它。可需要掩饰企图的你,却因此被困住,不能再掀起腥风血雨,如此,便能给了那些魔徒,足够多的时间洗心革面。”
尊者深深吸了气道:“没错,我的确为了昆仑诀嫁给你,可这四年,我们……”
密室幻境(十三)
袁一打断道:“别说了。”他将昆仑诀扔到桌上:“四年前,你说要杀了我和要嫁给我之间,相隔不过一个时辰,你对我的感情,我很清楚。昆仑诀就在这儿,你不需要再用情做诱饵,迷惑我了。”
尊者转身看了眼,桌上的昆仑诀,神情难掩惊讶道:“这是干嘛?”
“如果薛绍在你心中足够重要,就留下五行圣珠,我会写好休书,让你们光明正大离开,去做神仙眷侣。如果他对于你,只是一个玩偶,那把昆仑诀拿去,等你练就吞噬天地的魔珠,神派和魔门再各凭本事,争出个胜负。”
尊者冷冷一笑:“你这是在赶我走吗?”
“没错。”
“为什么?”
袁一没有回答,而是起身要离开,听到尊者略显苍凉道:“人心是肉做的,我也是人。”
听她说到这句话,袁一的心有丝丝动容,可他却没有停下脚步,一直走到房外,踏着积雪,越走越远。
次日,待在山洞中的袁一,看到薛绍出现,明白了尊者已做出了选择。
正擦着鸿鸣刀的袁一,看到呆立在洞门的薛绍满脸尴尬,颇有些进退两难之感,他便将刀放到一旁,拿起一旁的休书,走上前:“现在神魔纷争已止,人心已定,不需要我们这对摆设,帮我把这封休书交给她。”
拿过休书的薛绍,满眼泪光:“不管怎么说,你们都是夫妻,我这样带她走了,实在问心有愧,不管是补偿也好,赎罪也罢,你让我做什么都行。”
袁一点点头:“那就记住,不管发生什么,你都是我的好兄弟。”
在山洞中,袁一连喝了七日酒,直到唤雨的信使,那只苍鹰飞到洞中,捎来了一张写着“养魔池”三个字的纸条,当他琢磨了一番后,恍然大悟道:“原来幻境的出口就是养魔池,怎么没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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