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3 / 3)
对面看冷超眼皮都不抬麻溜地报菜名:翻来覆去的老三样吃了三年,你也不腻。
腻?我还怕毕了业连小火锅都没得吃,只能吃糠,还敢嫌腻?冷超啪一声又点了根烟,童瞳说:最后一根了吧?杜骊难得发回慈悲,让你一口气全给嘬没了。
冷超不以为然,冷冷淡淡又斩钉截铁地说:不痛快,毋宁死,五根烟还要攒着抽?不一气呵成都对不起我拼了老命扯的谎。
就这股吊儿郎当又莫名潇洒的劲儿,杜骊大概就吃这口,才被冷超拿得死死的,童瞳在心里腹诽了几句,情侣间看对方果然都是有滤镜的,哪怕杜骊心里无比清楚冷超是个什么鬼玩意儿,还是能轻易就被几句话哄得服服帖帖。
热气腾腾的腊排骨锅端了上来,酒精炉点上,二锅头一人正好一杯,冷超眯了一小口,跟回魂了一样,精气神这才渐渐上了脸回了身,童瞳瞅着他这劲儿,忍不住说:你知道你这派头很像什么?
什么?冷超一喝酒就上脸,两口酒下去,连脖子带脸都红成烤熟的大虾,又油又亮。
童瞳用筷子戳了戳窗外,隔着一条开阔的大马路,食堂对面是一排正在赶工的留学生宿舍楼,底下一溜临时搭起来的简易棚,自发形成了大排档小餐馆,他说:像农民工,一模一样,从头到脚,从里到外,举手投足没一处不像,你信不信你就这么过去,直接找工头,说不定人还能给你把工钱结了。
冷超笑得头直颠:你这是看不起农民工啊,祖国建设可全靠他们,你这心态要不得,太人上人了,以后要吃亏。
童瞳作势要敲他头:你哪根神经听见我瞧不起农民工?我只是客观就事论事,我很尊重每一位劳动者,甚至还很羡慕他们,每天干活吃饭喝酒,日子简简单单红红火火。
啧。冷超嗤了一声:既然说到这份上,嘴上的羡慕不是羡慕,说不定我毕业了还真只能干农民工,看你这么有诚意,兄弟我不介意拉你一起入伙,我做工头,你搬砖,怎么样?
童瞳一口酒呛进气管,咳得惊天动地,冷超这个狗东西最会顺杆爬,他又气又笑,脸都憋红了,冷超在对面幸灾乐祸笑得肩膀一耸一耸,给他递过来纸巾:哥保证你以后会红,校草毕业选择为人民服务,工地搬砖搬出一片天。
童瞳眼泪都迸出来了,几天来郁结于心的堵塞奇迹般一扫而空,呛酒的难受劲好不容易下去,冷超从锅仔里捞出一块腊排骨,吹了吹气递到童瞳碗里:以后要做体力活,趁现在吃壮点。
沾着辣酱的排骨十分诱人,但童瞳现在只想连碗带排骨兜头扣到冷超头上,他夹起排骨狠狠咬下去:就你这张嘴,杜骊这么些年没给你气死真是奇迹。
咳,她不是一般人,不是我吹,她现在的心脏和承受能力,打遍s大无敌手,以后毕了业,就这个抗打击能力,能助她的事业一飞冲天,以后等她成了女强人,我就是她背后的男人,深藏功与名。冷超面不改色心不跳,脸皮厚得子弹都打不穿。
专八过后你还能活着再说吧。童瞳根本不看好,眼看兄弟几个月后就要爆头而亡,他根本没打算救一手,他要看戏。
冷超身上有一股明天是末日,今天也要狂欢的奔放感,或者说是颓败到了尽头反而开出了鲜艳恣意的花,他对这世界毫无期待和想象,如果不是家人逼着他,大学他都不一定会来读,他说毕业了去做农民工,没准真干得出来。
童瞳跟冷超一直像半吊子兄弟一样相处着,两个人骨子里都发冷,只不过童瞳还在挣扎,冷超早就已经躺平了。
排骨和配菜已经捞得干干净净,锅仔里只剩一锅油腻的汤,童瞳去拿两罐柠檬茶解腻,顺手把单买了,回来递给冷超一罐,冷超眼角红得像滴血,上眼皮轻微的提肌无力,微微遮着眼仁,看起来又颓又搞笑,他说:今儿这酒没喝透,难受。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