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8)(3 / 3)
路了,躲在了我家的楼道口。
似是想起了什么,秦澍脸上露出极淡的一丝笑:你不知道,他那么小那么瘦,眼神却凶巴巴的,跟随时要咬人的野猫一模一样。
我在外头疯玩了一下午,正赶回家吃饭,突然看到这么个小东西,大院里谁家小孩我都认识,但没见过这个,就问他,你谁啊?哪家的?怎么躲在这?
你猜他怎么回的我?秦澍转头,带着那丝笑意看着边城。
边城手上的烟燃了一大截烟灰,忘了弹,他摇摇头,没说话。
秦澍说:他蹲着不动,双手紧紧抱着肩,明明冻得牙齿都在打架,却咬着牙硬撑说,你走开!你挡着我师父过来接我了!
噗嗤一声,边城忍不住笑出声,秦澍也笑了笑:当时我也一头雾水,问他,你师傅是谁?你又是谁?
小人儿憋得满脸通红,瞪着我说,我是,我是哪吒!我师父我抢过话说,你师傅太乙真人是吧?跟你说,今儿年三十,太乙真人也要回家吃团年饭,不会来接你了。
我明明知道这小孩在瞎扯,但觉得太可爱了,哪吒?你说他怎么想的我又逗他,哪吒,你的风火轮呢?混天绫呢?
他蹭地站起来,从暗影里走出来,气势汹汹地冲到我跟前喊,我,我的风火轮,被我妈没收了!
妈呀我到现在都记得我当时的心情,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眼泪都笑出来了。秦澍这会笑得前仰后合,盯着边城:你不知道,就哪吒和风火轮这个梗,后来十几年都过不去,多谢我的散布传播,我们院所有孩子都知道新来了一个哪吒,还被他妈没收了风火轮,后来读书时我们不管说要去哪,总有人喊,太远了! 童瞳,不如你踩风火轮捎我们一段?他偶尔上学迟到在走廊罚站,我们也会挤眉弄眼地爆笑,哟来这么慢,今儿风火轮又被没收了?
边城一边听着,也忍不住笑得头直颠,心中忍不住一遍遍想,怎么这么可爱,这么可爱。
秦澍喝完一瓶喜力,又开了两瓶,递给边城一瓶,他喝一口,继续说:你没见过他小时候的样子,像个洋娃娃一样,只是全世界都没这么凶的洋娃娃。
皮肤比现在还要白,白里透红,怎么晒都晒不黑,一把长睫毛,很多人第一眼都误以为是个女孩,见他文文静静的,便不知死活地凑上前想逗他,大人小孩都是,结果一靠近才知道根本是一脚踩到只刺猬,这家伙经常口都不开,二话不说直接开打。
他那么瘦,小时候又不长个子,哪里打得过那些蛮小子,但是谁也没他那么疯那么不要命,打架就怕不要命的,他来了没几个月,院里那些孩子就不敢去招惹他了。
你都不知道那几个月我帮他打架、拉架闹了多少次,一天不盯着他就能跟人打得浑身挂彩,我既怕他被别人打,又怕他没轻没重打伤别人,我也才丁点大,就跟个老父亲似的整天满院子找他,操碎了心。
提起往事,秦澍面上多了许多温柔,平日里那副温和的老好人面具下,露出一点见血见肉的赤诚。
没多久我也被院里孩子们孤立了,取了个外号叫我护花使者,一直叫到小学毕业,李克勤那首歌你听过没,满院的混小子齐齐整整在我跟前唱瞎改的歌词:贪心的晚风,竟敢拥吻他,将他秀发温温柔柔每缕每缕放下,卑污的晚风,不应抚慰他,你已决意一生护着心中的他蹩脚得要死的粤语,唱得我面色铁青,但童瞳却一点反应没有,安安静静地站着听他们唱完,有时候还会鼓掌。
到了初中,大家的注意力都转移到了各自班里的女生身上,终于没人对着我和他瞎起哄了,我比他高一级,学业却比他差一大截,一起做作业,我不会的题还得问他,那时候就觉得他可真是个天才,偶尔也有他也搞不懂的,他就说,给我两天时间,然后两天不到他就把这一类的题全都摸得门清,我都很纳闷,每天一起上学放学做作业的,也没见他额外用功,怎么就我这高一级的功课他竟然都能全会了呢。
初三,他闷声不响地竟然跳了一级,直接跟我成了同桌,我惊得嘞,半天缓不过神来,他也太能憋了,一个暑假混在一起,竟然半个字都没透露过,坐到了我旁边才得意洋洋地一笑,说,以后不会再有他搞不定的题了,我简直搞不懂他的脑回路,就为了给我解题,就憋着跳了个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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