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75)(2 / 3)
湖心亭下,那盏从船上取下的花灯照着相对而坐的两人,旧友们忆往昔,谈起那段共度的岁月,话分别后各自的发展,偶尔穿插近况与未来。花千树不想提及家事,曾几何时也明确表述不希望诸葛行云探究他的身世背景,因而诸葛行云也有意避开这些问题。
年后,我会离开京城。花千树风轻云淡地宣告。
去哪儿?
各地。甚至有可能到那疆外看看。
还回来吗?
当然得回来,至少他年末定会赶回来团聚。不过花千树偏偏要道:谁知道呢?
能不走吗?能让我同行吗?能为我回京吗?能给我寄信吗?这些话,诸葛行云统统问不出口,因他知晓自身的存在并不足以让花千树甘心舍掉半点自由否则,花千树不会避而不见十年之久,更不会至今都把真名隐藏。他移开了视线,看向花灯中透出的暖黄火光。
看着落寞的诸葛行云,花千树心头一紧,却无意安慰,只起身,道:我该回去了。
街市暗了大半,花千树想时候不早。
诸葛行云抬头,忽地忆起明日休沐,起身问:明日行程可否让行云陪同?
花千树背靠圆柱,问:休沐?
是。
你若闲得慌,我便带你玩玩。
闻此,诸葛行云笑逐颜开,回道:好。
花千树提起灯笼,摆摆手:明日,我会到你府上。有些心不在焉的他上了船就要催船夫走,顺着船夫疑惑的目光看向诸葛行云,才意识到自己差点把诸葛行云落下了。
花千树尴尬,唤诸葛行云上船,上了岸,二人分道扬镳。
说实在的,花千树并不放心诸葛行云,于是徒步前行的同时还注意着身后是否有人跟随,确认自己没被跟踪,他才放心走向花府。惯常敲开后门,行至别院,见自己房间的灯还亮着,他一时奇怪,推门进入后便看到两个小不点睡在他床上。花千树从床下拾起被子,小心地盖在两位睡姿各异的小娃娃上,但花星河和花飞月的脑袋压根不是同一个方向,被子难盖,花千树只得轻手轻脚地搬动花星河,让他睡在花飞月脑袋旁的软枕上。花星河有醒来的迹象,但半睁了眼,咕哝了声爹爹就又睡熟了。
原来嫂嫂说的孩子总是会等他回来是这个意思只是等他外宿一夜后回到家,双子早就醒了。他本以为每日都会教导他们姐弟,又或者陪姐弟嬉戏便给足了父爱,毕竟与之相比,他的童年里,父亲总是忙碌,能陪他们兄弟的时间不多。然这会看着这两张小小的脸,花千树便觉得自己还得做得再多些。
是在等爹爹道晚安吗?小家伙们?花千树喃喃。他背靠床头立板,看着双子,用指尖压了压花星河放在脑袋旁的柔软掌心,花星河下意识收起五指,而后又缓缓松开。花千树不由露出慈爱的微笑,舒缓的心情伴随着之前被抛在脑后的倦意,他仰起头,很快睡着。不知在黑暗中过了多长时间,头离开立板,顺应重力点下的那刻,花千树睁眼,打了个哈欠,只见熟睡的孩子们不知何时滚到床里头去了,花飞月靠着床侧立板,脚丫子从被子里跑了出来,而花星河睡在花飞月枕头上。花千树再度为他们拾掇被子,他的手小心越过花星河并端起花飞月的后脑勺,将空出的那块枕头移到了她头下,随后他躺在空出的位置,钻进已被孩子们睡暖和的被窝,一觉到了天亮。
双子并排坐着,参观还在熟睡的父亲。花飞月抬起右手,捂在花星河耳朵旁,凑过去,小声问:爹爹什么时候回来的?
花星河摇头。他以同样的动作凑到花飞月耳边问:太阳晒屁股了,我们要叫爹爹起床吗?
花飞月摇头她想表示不知道,花星河以为她说不用。
二人仍端正坐着,直到丫鬟端着洗漱用具推门而入,转身走来的同时唤了声:孙公子们,起床了吗?他们一同举起食指,对两名丫鬟嘘声,注意到的丫鬟们也都噤声,仔细一看才知二公子也在。
喜凤喜鹓二人相觑,看双子正色着,一时也不知该如何行事,好在很快花千树伸了个懒腰,看样子有起床的意思,四人都静静地等着,直到花千树睁开惺忪的眼,发现两个把眼睛睁得大大的可爱娃娃后,他坐起,用一双大掌揉了揉双子的头,笑问:怎么了?这么严肃我这是死而复生?
喜凤呸了声,道:不吉利。
喜鹓解释:孙公子们怕吵到公子休息呢!她放下洗脸盆,将脸盆架移了去,唤两位孙公子过来洗漱。
花千树轻轻捏了捏双子的脸蛋儿,问:待会,爹爹带你们去望春楼吃早点好吗?
好他们一把扑进花千树怀里,拖长了音回道。
平常无事,花千树喜欢鬼鬼祟祟走后门,但每每携双子出入,他都会光明正大从前门进出,为的是避免双子哪天误以为他齿于让外人知晓他们是花家的子孙。虽说孩子年纪小,可花千树不敢敷衍,毕竟小弟花千宇都能把两岁时被他折腾的记忆留到现在呢。他们一家记事都早,有这些先例,加上双子也确实伶俐又敏感,他必须避免犯下会让他追悔终生的错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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