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渠清如许 第10节(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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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九年来的恪守规训在潜意识里拉扯着他不要胡言乱语,他自己补救:“也对,公私分明。”

梁徽心道,朕谢谢你。

他问:“可是沈君仪平日冒犯了君后?”

祝知宜大概是不善背后告状议人,迟疑着点了下头,又马上摇头如波浪鼓。

梁徽将他的手拢在自己宽大的手心里,问:“君后委屈为何不禀明皇上?”

“委屈?”祝知宜奇怪地瞟了他一眼,委屈还真谈不上,他抿着嘴笑了下:“谁能让本宫委屈。”

“是,”梁徽从善如流,又给他倒了半碗热茶,“那君后为何问起沈君仪?”

祝知宜眼皮半阖,眼睫漆长而柔软,让人想起春日柳絮,唇珠被热茶熏得殷红,梁徽都以为他要睡着了,又听闻他答非所问,牛头不对马嘴:“如今任兰台司正需要进士?会元?还是省元?”

梁徽跟不上这跳跃的思维,告诉他:“举元即可。”兰台司是言官,只是名声响、风头盛,并无多大实权,亦无须太高门槛。

祝知宜忽而眼帘一掀,附身凑近梁徽,左右望望,确认四周无人后方才小声道:“本宫是状元,御殿钦点。”像在说一个秘密,又带些微骄傲的语气。

梁徽被那张忽而凑近的脸弄得心头微跳,听他孩子气般的话觉得好笑,而后有涌上一丝心酸不忍。

这是祝知宜第二回 在梁徽面前展露朝堂之志的执念,朝中有官瘾的人很多,因为权势、因为名声,但祝知宜不是。

梁徽静静凝了他一会儿,祝知宜头忽一耷拉,他疾眼快伸手接住,撑起,扶正,祝知宜撩开眼皮,定定地回视他,似乎在等着他开口。

梁徽笑了笑,夸:“君后真厉害,先帝都亲口赞过的,文采斐然,才思敏捷。”

“不许阿谀奉承。”祝知宜扭了下身子,很矜持地说,但显然是听到了想听的话,他懒懒瞭开的眼皮又缓缓阖起,像一瓣绽开又收起的莲,眉心那点观音痣在幽暖的灯火下,很俏。

“是,”梁徽受教,直接问,“君后可想过……重回朝堂?”

祝知宜瞭他一眼,扁扁嘴,不说话,一副’你不懂‘的样子。

梁徽也不在意,笑了笑,捏了捏他有些潮湿的手,为他擦汗,一根一根手指抚过、擦净,循循诱导:“若是真有此意,何不向皇上禀明?也好为他分忧。”

祝知宜眨了眨眼,视线凝在窗檐的长明灯,似在神游,过了片刻,说:“算了。”

“……”梁徽问:“君后可是怕皇上回绝?”

祝知宜有点赌气地抽出自己被擦得干净清爽的手。

梁徽又把他手抓回来握着:“君后不问问皇上怎么知道。”

“何不一试?”梁徽怂恿他:“君后也不知道皇上怎么想的,”他垂目,“或许……很多时候皇上也猜不着您是怎么想的。”

梁徽许久听不到回音,再一瞧,祝知宜已经睡着了。

“……”

梁徽认命地给人换上干净中衣,抱到床榻上掖好被子,才回到大殿。

作者有话说:

小祝小小声:告诉你一个秘密,我、我是状元。

小梁:嗯嗯嗯,老婆就是最棒的

清规不记得了?

祝知宜宿醉一夜,头痛欲裂,但次日仍是天光熹微便起身更衣,各国使团还在京中,日程紧凑事务庞杂,前朝后宫多少眼睛盯着挑他的错处,祝知宜不敢有一丝懈怠。

翌日碧天放了晴,宫瓦琉璃雪痕晶莹,几枝殷红的梅伸出墙角,暗香浮动,九曲回廊长桥,祝知宜绕步迎头撞上一个高大身影。

他揉着额角看清来人,双手一拱请了礼:“皇上恕罪。”

梁徽拿开他的手看他被撞到那一块皮肤,微红,没肿,问:“头痛?

祝知宜摇摇头:“无碍,谢皇上关心。”

两人并肩往理藩司大殿走去,梁徽看他面色有些苍白,有些担忧:“昨夜睡得不好?”昨夜梁徽等祝知宜睡下又折回正殿,忙了半宿,几乎没睡。

祝知宜头昏昏沉沉:“臣酒量不好。”他径直踩着雪往前,身旁之人慢了下来,一拽他的手:“那走慢些。”

“司仪——”

“让他们等着。”梁徽不着急,臣下等主子是应该的。梁徽又命赵福海去拿手炉,祝知宜出门急,身上就披了件狐袍,大风呼呼地灌。

梁徽比他高,挡了大半寒风,祝知宜稳了气息,与他慢慢踱步在寂静的冬日雪地里,道:“昨日臣没有给皇上添麻烦吧?”

梁徽顿了顿,斜眼瞧他:“清规不记得了?

“什么?”祝知宜神情疑惑不似作假。

“麻烦没有,只不过一—”梁徽半真半假试探:“清规酒后吐真言。”

祝知宜看着雪地上被踏出平行的脚印,不是很担心地问:“臣说了什么?”

梁徽斜看他,幽幽道:“说朕不能知人善任,埋没士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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