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渠清如许 第26节(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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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规就是这样帮朕的?”梁徽却像是没有听到他的话,摩挲了一下瓷碗,轻声问,“朕还以为是像公主帮驸马那样帮。”

那日在灯火摇曳的江岸,祝知宜那句“神佛会帮你,我也会帮你”他记了很久。

没有人对他说过“我会帮你”,他此前的人生也从不寄望于有人会帮他,在他被冷宫掌司磋磨鞭打衣不蔽体只能作低伏小耻辱苟活的时候没有,在他出宫后被追杀得遍体鳞伤鞭断了两根肋骨的时候没有,在他被毫无尊严地囚禁在王府仰人鼻息供人作践取笑时没有。

梁徽信奉弱肉强食,信奉成王败寇,别人永远是靠不住的。

可因为说这句话的人是祝知宜,所以他想信一次,他也想要那种浓烈炽热的忠诚,想要不问缘由的偏爱,想要永不背叛的信赖。

他从来没有得到过。

梁徽自知自己的分量轻,也不是要祝知宜如何拼死拼活护着他、如何死心塌地向着他,他只是想要一点点偏袒的甜头,一点点就够了,哪怕祝知宜只是说一句场面话“我是向着你的”哄骗他,他也会信。

可是祝知宜的心里放了太多人太多事,黎民苍生,旧日恩人、祝门同袍,再往后数多少也数不到一个萍水相逢逢场作戏无足轻重的梁徽。

祝知宜说祝他得偿所愿,想要的都得到,这世上哪儿有这么好的事,他不该太贪心,一个出身卑微的蝼蚁也敢肖想那些在天上的东西。

不会有人那样对他。

永远也不会有。

但是祝知宜

祝知宜站在梁徽面前,还僵持着原本请罪的姿态,心里好似有很多话要说,可又不知道要说什么、怎么说,他看不懂梁徽,也理不清自己。

梁徽沉默着,心头忽而袭来一阵疲意,算了,他挥了挥手,免祝知宜的礼,站起身冷静利落道:“节度使之事君后写个折子递到御书房,南部兵权之事朕会考量。”

他说“君后”祝知宜还愣了下才反应过来,请罪的礼没放下,梁徽也由得他僵站着,只道:“但是祝知宜——”

梁徽很少直接这么叫他的正名,祝知宜现在才知道梁徽不叫他的字的时候语气原来可以这么冷漠:“朕可以明确告诉你,兵权朕是一定会动的,”具体怎么动、何时动再议,“你也可以直接告诉朕那位姑母,先帝时边将拥兵自重各据一方的时代结束了,她再不接受,也得面对。”

祝知宜心里明白,这是最好的,他也赞成,他只是想竭尽所能让变革之法可以再缓和怀柔些。和屯田、举荐这种自下而上之令要大刀阔斧一气呵成不同,兵权更迭自上而下要以稳当先。

祝知宜站在原地看着梁徽隐入夜色的背影,久久未动。

看梁徽进去不到半个时辰又出来,守在门边的张福海心下暗道不好,着主子绷得极紧的下颌又一句不敢多言,弓着腰跟上。

恰逢遇到玉屏领着一群宫人走来,菜还没上完人就要走了,凤随宫的人都暗自心惊,各生猜测,是不是君后惹怒了皇上。

当头的玉屏惴惴请了安。

梁徽看都没看她,不知对谁说了句“那汤冷了,你拿下去热过再让他喝。”便大步走了。

“……”玉屏心放下了几分,等皇上的背影彻底不见了,才转回头摆出掌事大宫女的威严,面色肃穆道,“闭紧嘴巴,今夜之事漏一丝风声,我就当是你们传出去的,届时连坐,通通领罚。”

“喳。”

次日,长公主祭宫祠,帝后陪同,上了香后,于松龄园设宴听戏,长公主跟吃了火药似的点的都是些打打杀杀、糟糠之妻棒杀负心汉的本子。

《云凤挂帅》、《玉芳亭叱夫》、《清君侧录》……

“……”驸马是个儒将,听到后边都有些不好意思地朝梁徽祝知宜笑笑,眉宇无奈。

祝知宜道:“无碍,公主尽兴才好。”

公主眼紧盯着戏台,余光却扫在主阁上,那二人全然没了昨日那股子黏糊亲呢,心道她这狗侄子对祝清规也不过如此,但凡涉及到了些利害纠葛便同人撇得干干净净,果然是个虚情假意的,长公主嗤之以鼻,祝清规还信誓旦旦他们是玉戈之盟千斤之诺,呸,这盟友半点不牢靠的。

台上咿咿呀呀唱着,宫人来报,说是太后来了。

祝知宜头疼,昨日司礼监去问,这位女祖宗摆足了架子,不肯给公主面子,斩钉截铁地拒了,这会儿又心血来潮来这一出。

祝知宜命人设座。

佟后排场摆得足,和长公主从闺阁争比到宫闱,从衣饰妆扮比到娘家夫家,再到如今这个年纪,互不认输。

两人水火不容,公主惯会揪着人七寸往死捏:“皇兄不在了,太后怕是旷得很吧?天天扮得这样妍丽雍容,臣妹还以为皇嫂还惦记着什么呢。”说着眼便往梁徽身上瞄。

佟后长甲陷入手心,场面一时异常难看,祝知宜身为君后不得不出面调和,他顶得住前朝的诡谲汹涌,没处理过一地鸡毛的家长里短,下意识看向梁徽。

梁徽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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