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渠清如许 第51节(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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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世上最热悉并且能分辨出每一朵草植差别的人唯有那位道人,差之毫米,谬之千里,多一分少一克,救命仙丹也能变索命砒霜,若无义贞道人如实相告在旁指导,臣制药便同盲人摸瞎,乃医中大忌。望皇上三思!”

医正情真意切字字铿锵,唯恐梁徽一个冲动命人抓拿了义贞道人,届时使是神仙来了也救不了君后。

梁徽手指点着案牍,道:“那朕去求他。”

医正深知那道人视天家为灭族世仇又不畏权贵,便是天王老子来了也不会松口,缄默片刻,只道:“或许,皇上可以考虑第一方治法,保险、简单,疗程虽久些,但臣是有信心最终可保痊愈的——”

梁徽想都没想就摇头,既然有更好的选择,他就绝不会让祝知宜将就退而求其次,能减少一分一秒祝知宜的痛苦,再多再难的代价他也愿意付出,祝知宜值得最好的一切。

“不了,朕明日就去寻那道人。”

“……”医正欲言又止,还是如实相告,“皇上,还有一事,这是蛊不是病,蛊是有自己的邪性在的,届时还要精气神健之人三碗心头血做引子,需得是与君后朝夕相处肌肤之亲之人,气性方合,不会排异。”

要剜天子满一碗心头血这等大不讳杀身之言他是万万不敢明说的,梁徽自已说:“取联的。”就是要他以命换命他也二话不说。

“你便先按第一方给君后治着,等朕的消息。”双管齐下,即便最后那义贞宁死不屈也不会浪费了祝知宜治疗的时间。

“是。”

戌时,凤随宫灯火暖融。

梁徽照常为祝知宜上药,祝知宜身体已经养得渐有起色,毒蛊不发作时与常人无异,但梁徽总还是拿他当琉璃做的,捧在手心都怕化了。

祝知宜拗不过,只得随他,梁徽半跪在地,给他的脚涂了药再扎上一圈绢布,结也打得极好。

云纹锦纱把祝知宜一双修长白足衬得如一尊上珍玉品,只是那结打得不像给伤患系的,倒像是寻常人家的姑娘小姐玩乐打扮装饰的。

祝知宜脚趾泛粉,蜷了蜷,梁徽把它握在手心,一点点揉舒展开,十分正经道:“药都掉了。”

“……”祝知宜脚趾头又红了些。

梁徽收拾医具:“清规,近来几日我白天许要出宫,上药、膳食我都交代了玉屏跟乔一,你好好照顾自己,等我回来陪你用晚膳,好不好?”

祝知宜问:“出了什么事?

梁徽笑笑:“没什么事,就是那矿,你可还记得?近日开采,兹事涉地行天象,钦天监算出一卦需得天子命理压阵,此矿又历来是官家商贾江湖纷争之地,我也理应亲自过去看一眼。”

祝知宜点头,木兰春猎那矿他自然记得,彼时还是个只存在于人口风声中的传闻,如今都要开采了,时间过得太快了。

“路上小心。”

梁徽扭了帕子给他擦脸:“我不在你也要好好吃药复建,若是闷了,便在宫中走走,好些地方我都改了番模样,不知你会不会喜欢。”

祝知宜忽然问:“梁君庭,你在宫中闲暇时都做些什么?”

梁徽一怔,移开视线自然道:“也不做什么,偶尔画画、刻些小玩意儿打发时间罢了。”

祝知宜追根究底:“什么小玩意?”

礼轻情意重

梁徽犹豫了一瞬,问:“你想看吗?”

祝知宜问:“可以看吗?”

梁徽抿唇沉默片刻,站起来:“等我一会儿。”

不多时,便从门外取回几个大木箱子,一打开,里头密密麻麻的全是花灯、笔山、镇木、纸鸢、桃木梳子……

梁徽竟有些紧张,像准备了礼物生怕心上人不喜欢的毛头小子:“你不在的元宵、夏露、七夕、中秋、年关……我都会做一样东西,想着或许你会喜欢。”

祝知宜震惊,没想到除了今日误入的那个令人震撼的香堂还有这几大箱子,轻声问:“那怎么不送给我?”

梁徽摇摇头:“这些只是你不在时我寄予念想的物件,当你真的回来之后,我又觉得,这些都配不上你了。”

“……

他很固执:“祝知宜,你值得更好的,我想把最好的东西给你。”只是……你好像不想要了。

祝知宜抱着一只花灯,抬眼,不赞成道:“梁君庭,礼轻情意重。这些就是最好的。”

“是么?”梁徽还是不甚在意一笑,这才哪儿到哪儿,他想给祝知宜的还多得多。

祝知宜看每一件都刻上了时间,“壬午年润月二十四日”、“戊吉年涂月十三日”,可见并非逢年过节才有,梁徽将他的一腔情思都寄托在这些里面了。

他呼吸急促,目光落到梁徽的手,指节上有细密的刀痕,祝知宜沉默片刻,忽而道:“梁君庭,很辛苦吧?”等他是一件很辛苦的事。

梁徽轻描淡写:“比起你这三年,我的不值一提。”

祝知宜的心又酸成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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