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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节(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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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约因为他们都是长治的朋友,虽没说什么,但她这次还是好好给他们一人倒了一杯水。

见骆十佳进来,柴真真又去拿了一个杯子,被骆十佳拦住:“我不喝水,谢谢。”

柴真真也不再坚持,回到炕上坐着,身上仍是那件军大衣,下摆穿得有些黑,大衣上还有两个烟头洞,看上去十分颓废。瘦削的她缩在大衣里,即使不说话也显得楚楚可怜。

“是长治要你们来的吗?”柴真真喝了一口水,视线还是低低的,也不知她在看什么。

提到长治的名字,三人都陷入了沉默。见大家这个反应,柴真真抬起了头。

“他是不是和他前妻和好了?”想来柴真真一个人已经瞎琢磨了许久,说放下了,却从来没有真的放下过。

沈巡和韩东都低下头去,最后是骆十佳艰难说出了真相。

“他死了。”

“谁?”柴真真似乎没听清楚,也好像是没弄明白。

骆十佳握了握手心,又说了一遍:“长治……他死了……”

“噗嗤——”柴真真觉得骆十佳说得实在荒谬,忍不住笑了出来:“为了甩掉我,至于这么咒自己吗?不就分手么?我柴真真还会赖着他不成?”

柴真真手一拂,带倒了刚放下的茶杯,水顺着桌子流了下来,她手忙脚乱地扯了抹布擦着。

“你们走吧,回去告诉他,要分手就分手,不用在这编剧本。”

一直没说话的沈巡将一直揣在身上的汇款单拿了出来,放在她置物的矮柜上。

“他出事之前,给你汇了一笔钱,我们来是想问问你,这笔钱在哪里。”沈巡顿了顿声:“矿里出了事,需要钱来处理,这笔钱对我们很重要,希望你能帮忙。”

沈巡的话一下子就激怒了柴真真,她猛一拍桌子站了起来:“你什么意思?你们这意思是我骗你们,吞了你们的钱?”柴真真气极了:“我如今看病的钱都是我自己挣的,和他没有关系!他也没有汇钱给我!要真汇了我还会住在这里吗?你要他来,我们亲自对峙,看看他有没有给钱我!”

“他来不了了。”长安绝望的声音冷不防从门口传来。

她掀开了布帘,有些拘谨地站在门边,并没有往里走。她看着柴真真,眼中有潋滟的水光:“他们没有骗你。长治真的不在了。”

长安咬着嘴唇,半天才艰难发声:“他被人害了,人压矿里了。”

长安低低的哭泣声将屋内的气氛带向了前所未有的低落。连自诩坚强的两个男人都忍不住红了眼眶。持续的沉默终于被一直没有说话的柴真真打断了。

她瞪着眼睛,她生病已久,双颊瘦到凹陷,瞪着眼睛的时候,眼珠子都仿佛要跳出来了。

“滚。”她突然就发了狂,将桌上的杯子向他们的方向砸来:“滚——都给我滚——”

……

不论柴真真如何发脾气,他们都不能放弃,这也许是最后的希望了,不到黄河,谁也不肯死心。

韩东给自己点了一支烟,大约是烟草的味道太迷人,一贯不爱抽烟的长安也要了一根。

大家都愁眉不展,骆十佳站在沈巡身边,问他道:“打算怎么办?”

沈巡眉头皱了皱眉,看了一眼远处广袤的高原空地:“走一步看一步,如果真不在她这里,那就再想办法。”

骆十佳正准备再说话,一个鬼头鬼脑地男人穿过了很长的沟渠窄道找到了柴真真的家,见门口这么多人,还有男有女,一时也有点踌躇不前了。

他鬼祟地敲了敲柴真真的门,低声问着:“真妹儿在不在?”

如此亲密的三个字,却从一个面目丑陋衣衫破旧的中年男子嘴里吐出。不需要介绍什么,四人已经明白了这人的身份。

“滚——”屋内传来柴真真愤怒的声音。

男人碰了一鼻子灰,灰溜溜离开了,一路嘴里都在嘟囔着脏话。

污言秽语,让人听了就很难受。

一直等也不是办法,长安起身:“我去和她谈谈吧。”

“能行吗?”

“死马当活马医吧。”长安眼眶红红的:“希望她还对我哥有几分感情。”

……

柴真真知道那四个人都没走。除了那个叫骆十佳的律师,其余三个都是长治这一辈子最在乎的人。他们说长治死了,光是听一听都觉得不可思议。他才28岁,怎么会死了呢?

人在经受苦难的时候,支持着支撑下去的,往往是过去最最美好的回忆。至少有岁月可以回忆,也算不枉此生了。

近来身体越来越差,想来也是时日无多,说恨长治,最恨的不过是他不告而别。柴真真近来总是梦见他,梦见他说娶她的时候,那傻气的表情。

他死了吗?他真的死了吗?

矮柜上有沈巡放下的汇款单。柴真真颤抖着双手看了一眼那张汇款单,单子上有她的名字,以及中间遮了几位的银/行账号。末尾的那几位数字,柴真真既陌生又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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