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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河夜航 第94节(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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抑不住,语气恼怒。

而她的声音依旧很冷静。

“哪有公平。要真按公平算,我依然是欠他更多。可你对我说过,这个圈子没有公平可言,感情也没有。我也只是跟随我的心做了一次决定。我清楚sere的分量,也清楚多少人在眼红它。但究其本质,它就是一个代言,有它自然是锦上添花的事,但没有它,我也不会因此失去什么。因为我已经用了五年走到现在的位置。”

“你真的不会失去什么吗?我说得够清楚了,你们在一起,现阶段就是绑个地雷在身边。哪怕你和其他人在一起,我都不会这么反对你。”

“是,做出这个决定我前都思前想后过。所以现阶段保险起见,我们都不会对公众透露任何关系,就保持现状。”她顿了顿,“我想先等到往事播出,如果到时候剧的效果好,那么我和他的关系就相对容易被大众接受了吧?”

周向明没应声,她只听到听筒那头传来哒、哒、哒,指节叩着什么东西的声响。

她诚恳道:“周生,我很感谢你提拔我到今天,我也知道你出发点都是为我好。但……”

还没说完,她就被周向明打断。

“你让我想起一次非常失败的斗蛐。”他语气已经失望到极点,呈现出一种死气沉沉的厌倦,“在蛐蛐决赛的前夜,我让过五关斩六将的将军住进最好的陶皿,提供最好的吃食,并且还往里放了一只雌蛐刺激将军,让它第二天能心满意足地上战场。”他啧声,“但它却折在了雌蛐身上。”

她的胸口突然烧起一把火,逼迫她迅速发问:“既然它都过五关斩六将了,为什么不能休一场?”

“当然是它还有对手。”

“可是周生,我不知道你明不明白,但我现在明白了,最凶狠和难缠的敌人从来不是别人,是自己。我做这个决定,你也许觉得我是为了闻雪时。但其实不是。我是为了我自己。”

她看向远处的海面,即将落日,余晖挤走冰凉的蓝色,把大海涂成那么有温度的昏黄。

“我和自己和解了,不管你认不认可,不管世人认不认可,我觉得我已经成为‘将军’。”

脑海中浮现的,是下午在墓碑前的一幕。

他们扫完墓,说了一堆话,准备离开时,闻雪时突然折返回车上,将那个装有手套的袋子拿了下来。

他建议:“这个既然是你买给阿嬷的,她临走前还这么惦记,那么它最好的归宿也应该是这里。”

娄语微愣,点头:“……我本来还想留着做念想的。但你说的对,确实应该把它送还给阿嬷。”

她把手套从袋子里拿出时,又是一怔。

——虎口的位置,那缝了一半的洞竟不知不觉被补全了。

昨天他们兜风回来后,闻雪时偷摸地从车上把手套拿回房间,一杀青休息,立刻钻研着如何补好它。

他熬出红血丝,根本不是失眠,而是为了补手套的洞没空睡。

第一次做手工活,补得磕磕巴巴,干脆故意拧乱乌龙茶,不好意思地趁着她去翻找纸巾的间隙,将手套放回纸袋。

娄语看向闻雪时,他不好意思地把头偏向一边。

她鼻头酸楚,细细摩挲着那块有些丑陋却被补全的缺口。

“谢谢。”

她再度走回墓前,蹲下身,把不再残缺的手套放在茶花旁边。

那一瞬间,这些年她空了一块的心口也被某种叫珍惜的情绪填满,不再漏风,也不再被无底的欲望裹挟。

周向明却完全无法理解,他加重语气,非常不客气地下了通牒。

“我最后问你一遍,你飞不飞?”

娄语伸了个懒腰。

“不飞了——要降落一会儿。”

周向明在电话那头无言以对,大概是觉得她真的不可理喻。

电话被她径自挂断,日头已经完全沉进海中,月亮远远地挂在天边。

似乎是一轮满月。

她打开手机摄像头对准这轮月亮,咔嚓拍下,发送给闻雪时,等了两分钟没动静,她就猜到他应该是睡着了。

明明很困很累,还强装说马上要杀青宴这么点时间也睡不好干脆不睡,结果依然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睡过去了。

她心疼又无可奈何地发了个小猪头的表情给他。

杀青宴就在酒店的二楼宴会厅,剧组上百号人一桌桌地坐满,现场制片正在和酒店调试设备,他们临时剪了个杀青特辑,到时候放出来给大家烘托气氛。

娄语到达宴会厅时,闻雪时还没到,估计还在睡着。主桌的演员拍到现在就剩她和闻雪时,闻雪时这会儿不在,大家就全都向她开炮,应接不暇地朝她敬酒。

同样遭殃的还有章闵,作为导演,她被敬得更狠。章闵自己也敞开了喝,这是她人生中拍摄的第一部 作品,等了几十年才能实现的梦想,拍摄这些大问题小问题一堆,真正顺利杀青的这一刻,她绷着的神经终于能够松下来,喝着喝着,突然痛哭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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