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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开见煜时 第45节(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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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醒了你哭什么啊?”夏知遇不解, 俯身扶她起来, “走, 我陪你回医院。”

阚云开捡起掉落的物品, 背手抹去鼻周眼窝的泪水, 手持门把借力站起, “我想回家。”

她打开车门, 独自驾车离去。

夏知遇百思不解,质疑的话到齿间, 又生咽了回去。

之后的几天, 阚云开再也没有去过医院, 甚至不曾拨通那串倒背如流的数字, 别扭着无解的尘事。

自顾煜苏醒, 病情逐渐稳定以来, 病房迎来一波又一波的人, 部队的领导、朋友、家人,甚至连封维都来探望过他,却独不见阚云开的身影。

医生嘱咐顾煜卧床静养一段时间,若无要事最好不要下床。

顾煜拜托王韫将自己的手机充好电送来,一遍遍拨打那个电话,末端等候他的,总是机械重复的播报音。

阚云开听着手机铃声从有到无,看着屏幕从亮到暗,始终没有积极的应答。

姚晓楠工作原因去了叙利亚。

十一休假,阚云开将自己关在家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坐在咫尺工作台前,专心对着显示器写论文。

顾煜昏迷这段时间,她也同样在接受心理治疗,状态较之前相比好了许多。

封维勒令她戒酒,又实在经受不住她软磨硬泡的磨人功夫,将条件降为睡前可以煮些热红酒助眠。

整理资料疲累之时,她就拿出陶瓷刀和竹制砧板,将香橙和香梨切片,与肉桂和豆蔻等香料一起放进红酒中煮沸,拉上窗帘,放一部老电影舒压,细品着其中滋味,用细碎的琐事填满漫长分秒。

电影讲了什么她也不甚了解,大多时候都是望着荧幕发呆,直到系统自动退出,她才想起手机被她丢进了洗衣机。

周末,夏知遇给阚云开送来之前烤制好的花瓶,敲了半天门就是不见人来,她便直接按下密码进门。

近期睡眠质量堪忧,热红酒微醺,阚云开盖着驼色的空调毯躺在沙发上小憩。

听见门口处窸窣的动静,她才迟缓睁眼辨认。

夏知遇把纸箱放在桌上,打开落地灯,“大白天的,你把窗帘拉上装神弄鬼啊?”

她绕过茶几走来窗边,正欲拉开窗帘,阚云开右手遮挡光线,薄毯拉来面上,困声道:“别拉开,刺眼。”

夏知遇无奈坐来地毯,“伤怎么样了?”

阚云开半打哈欠说:“前天拆线了,伤口头发能将盖住,不至于毁容。”

“毁容也不怕了,某人醒了,不负责我就去断他子孙福缘。”夏知遇拿起桌上的小锅给自己倒了半杯红酒,特意夹出两片染红的梨肉,“晓楠呢?”

阚云开还未完全清醒,并未解读前半句,懒音说:“去叙利亚了。”

夏知遇呛了一口,勾过手边的纸盒,抽|出纸巾擦去嘴角污渍,“命就一条,你俩天天瞎折腾。”

阚云开坐起身来,她从沙发缝隙中找出手机,已经下午三点,整整二十四小时未进食物,她打开外卖软件叫了两份蔬菜沙拉。

夏知遇问:“等会儿干什么?”

阚云开双腿搭回沙发,斜靠着抱枕,“没事干,吃完东西接着睡觉。”

夏知遇知道打顾煜苏醒,阚云开很久都没再去过医院,李凯有意让她询问原因,她因着顾煜之前冷漠疏离的态度心怀芥蒂,拖着没管。

后来从李凯口中得知部分与刑熠泽相关的事情,夏知遇似乎又对顾煜的做法有所改观。

现时阚云开看似满不在乎的模样,实际就如囚禁于经年铁塔的妖女般无魂无魄,被抽去生筋,浑若无骨,一触即碎。

她的情绪全写在脸上。

我想他,但是我别扭。别扭什么?不知道。

夏知遇有意说:“我和李凯等下要去医院看英雄,一起去?”

阚云开直截了当地拒绝,“不去。”

夏知遇咬着果肉透红的梨片,“人家昏迷的时候你天天在医院当田螺姑娘,现在醒了,你反而面也不露,电话也不接,闹哪样儿啊?”

阚云开窝在沙发里,安静不语。

夏知遇自言自语道:“挺好的,别去,给那狗男人一点教训,让他朝思暮想几天,最好得了相思病再昏过去。”

阚云开惊坐起来,抄起抱枕打在她肩上,斥责道:“你别胡说!”

夏知遇得逞捧腹笑作一团,心念,和某人在一起时日久长,竟沾染上口不对心的小毛病。

阚云开对顾煜有怨言,怨他不守承诺,怨他只留下八个字。

她清楚自己是在无理取闹,可心里的那道坎无法磨平,她从不敢想如果顾煜不是昏迷而是牺牲,此后的生活会是怎样的困境。

前天傍晚,她去医院门诊部拆线,站在住院部楼梯口徘徊不前,硬是没上楼。

顾煜在医院等得心焦,陈自臣怕他又像三年前一样,不听医嘱私自跑出医院,特意安排两名卫兵在病房外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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