犬马 第252节(2 / 2)
的衣服、柜子上的饰品、床头的一排玩偶。
但凡是和父母有关的,她全部点出来。
仿佛那些记忆在她的脑子里刻下了永远磨灭不去的烙印。
陆闯全程没有打扰她,安安静静认认真真地当一个忠诚的倾听者。
最后都介绍完了,乔以笙把之前落在外面的桶和抹布拎进来,并不管现在已经凌晨两点,又开始擦家具、擦地板。
陆闯没有阻拦她,不知从哪儿新找来一块布,帮她一起。
乔以笙也没有阻止他的帮忙。
她的房间比起客厅和她爸爸妈妈的卧室,面积小一些,在两人的合力之下,清洗完的速度也就比先前快。
陆闯去倒脏水,又到一楼善后,折返回二楼她的卧室时,就看见乔以笙已经从衣柜里找出从前的床单铺好床,她身上也换了一套她的旧衣服。
旧衣服不是其他,恰恰是她高中时的夏季校服。
所以乍然之下,陆闯愣了几秒神。
乔以笙正自顾自地低声喃喃:“舅妈帮我收在这里的……”
毋庸置疑的。毕竟只有杜晚卿会来。
她以前的东西,她以为都在她不知不觉间丢失了,但其实像高中、校服这种具有一定纪念意义的物件,杜晚卿都会替她整理好,送回她的这个家里。
仿佛,她还一直在这个家里进出。
又或者说,杜晚卿料定,总有一天,她会再回到这个家里住。
抬头,乔以笙告诉陆闯:“卫生间里的储物柜,也有还没过期的牙膏,你可以用。”
“谢谢。”陆闯敛神,进去卫生间。
须臾,陆闯出来。
屋里仅剩床头一只小猪形态的插头灯,灯乔以笙躺在她的公主样式的单人床上,后背挨着墙壁,闭着眼睛,似乎已径自睡去。
因为并没有给他打地铺的被褥,看起来她又在床上勉强给他留出了空位,所以陆闯没有出去客厅的沙发——即便她没给他留空位,他也没打算出去,宁愿坐在床边的地板上过夜。
陆闯躺上去,侧着身体面朝她。
拉高她身上的被子,随即手臂尝试性地搂在她的腰间。
乔以笙没有薅开他。
陆闯静默地朝她挪近些,揽她入怀。
他也低垂头颅,埋脸在她头顶的发丝里。
很快,他注意到自己胸口的布料湿掉。
陆闯沉重地闭上眼,吻了吻她的头发。
轻轻地,他听见乔以笙说:“……陆闯,我爸爸妈妈……应该没有怪你……”
细水
同样的,她没办法替已经去世的爸爸妈妈说原谅他。
但她很确定,爸爸妈妈不会怪他。
乔以笙本不用特地跟他说这句话。
可一想到他过去十年始终因为她父母的死而背负着自责、愧疚和痛苦,她无法狠心不开口。
乔以笙看不见陆闯的表情,只在数十秒之后听见陆闯很低地“嗯”一声。
然后她感觉陆闯的整个身体蜷缩起来。
那般高大的一个人,蜷缩起来,将他的脑袋深深地埋进她的怀里。
仿佛赤裸裸地摊开他的无助与弱小。
乔以笙弥漫着眼角的潮湿,伸手到他的后背。
转瞬的功夫,两人的姿势便从原来的他抱着她,变成她抱着他。
而无论怎样,他们都是相拥的。
在这张小小的单人床上。
在这间落满少女气息的卧室。
在这个曾经洋溢着温暖与幸福的家里。
-
清晨乔以笙初初睁眼,呆愣了有两分钟,夜里的思绪方才回拢,她记起自己是怎么回到家里过夜的。
嗯……时隔十年,她终于安稳地在家里过夜了。
没有做噩梦,一觉到天亮。
她的手不由摸上枕套、摸上被单、摸上盖在身上的被子。这些,以前全是妈妈买个她的。
头一侧,乔以笙又将脸埋进枕头里。
须臾,乔以笙爬起来洗漱,然后站在衣柜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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