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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昊瞪着韩予月,感觉不可思议。他难以釐清这时的她,是不是真正的她,抑或她的话,是实话,或谎话。但直觉告诉他,现在不是该走的时机。

「……我不。」

「我玩腻和你的爱情游戏了。」她眼神微飘,续道:「我根本不需要你的帮忙,你留下来也不会有什么好处。几位元老们同意放你一条生路,已经是很大的恩惠了。」

杨昊又上前一步,和她站在同一平面,让她必须些微抬首看他。

「予月。」深沉而压抑地,是他低哑的轻唤。忍着愤怒、忍着不解、忍着心伤的疼痛,他深深地凝视着她。

他不懂她为何这么做、选在这个时间点,而态度又那么坚决。难道,是因他在情感上逼她,且处理闻人叡的事情意见不合,促使她所下的决定?

虽然,她的话漂亮得没有一丝破绽。若是几个月前,他一定会被她激怒。但这阵子相处下来,熟悉她每一个样貌后,他已更善于判断她说话时的每个表情。

像现在,她眼神专注、坚定、没有闪烁的看着他,正如她和敌手周旋的神情,这是当她要说服别人时的自信;反而,平时间聊,谈到她自身相关的事,不愿想得太仔细,她的眼神才会漫不在乎的随处飘移。所以,这表示──

「你要告诉我你不爱我,或……你要我走?」

「都是。」她微恼,她给的并不是选择题。

「不曾爱过?」

「曾,」她看着他的眼,「但过去了。」

他低咒一声,「那你和我上床──」

「都是假的,」她提高音量打断他未竟的问话,然后笑得有些凄凉,「那只不过是种手段。」

「韩予月!」他握住她的双肩低吼。

看着她沉默地别开脸,他痛苦低喃:「如果真的像你所说,可以,我走;如果你一点也不需要我,我也会走。但……你不必这样污辱你自己……对不起。」

迟来的道歉,只为感受到她心上伤口的疼痛。

「如果,你真的……倦了,」他苦涩地闭上眼,深吸一口气,然后才缓缓吐出:「……也没关係。我会配合你,处理完闻人叡的事后,就走。我不会妨碍你,但也不会放着你一个人去承受。」

她颤抖地推开他,步履不稳地倒退,努力地克制这番话所造成的震撼。

她真的不知道,他对她,到底抱持着何种态度、何种感情?明明,她说她再次欺骗了他的感情,他为什么不生气?

他说他若要走,唯有她不需要他……那么如果她需要,他是否会一直留下来?他是不是说,即使她不爱他,他也愿帮助她?这样委曲求全,为的是什么?是同情,或是……

早餐油腻的香气、窗外投射进来刺眼的阳光、他一连串的吐露……这一切都让她感觉晕眩。

不,她该拒绝,她已没有太多心力应付,她不能拖延时间、不能让他知道──「要走就走,不必费话这么多,」她扯着虚弱地笑,「你的好心,我一点也不需要。你走吧!」

闻言,他瞇起眼,艰涩地开口:「如你所愿。」

再看她最后一眼,割捨下心中最后的渴望,下楼。

*****

她成功赶走他了。可是,内心却一样在淌血。

予月松懈地瘫坐在地,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嘲笑自己。这就是她要的,能自己掌握的人生。留下他有太多的变数,与她无法承受的后果。这样,是最好的结果。

予月扶着墙沿起身,忽然,一阵噁心感涌上,她摀住口,迅速奔向浴室,对着马桶乾呕起来。胃袋止不住地激烈翻搅、秽物衝上脑门的苦涩与酸气,让她呕得眼泪直下。在噁心感稍微平息后,她终于疲惫地坐靠在墙边喘息。

她吃力地撑起身,压下冲水阀,回到洗脸檯前漱口抹脸。一抬首,却从镜中的反射看见浴室门口脸色比她更形苍白的他。

水龙头的水哗啦哗啦地流着,她戒备地盯着他的一举一动。他的一臂靠在门板上,另一掌则紧握门框,彷彿要把门框捏碎一般。

他的愤怒是如此显而易见──这或许表示他完全不想要小孩。她绝不能让他知道,绝对不能。她心慌的后退,碰到了浴缸,重心不稳地后跌落。

幸好,他俐落上前,将她固定在自己的双臂之间。

「予月、你……你是不是……」他欲语还休,想问,却又怕伤害她。

他该死的怎么会误以为当时医疗部长的意思是她无法受孕,而不是不宜怀孕,是以一直没避孕防范。现在,她若是有了,他该怎么告诉她,这个孩子不能留下?

「不,我只是肠胃不舒服……而已……」说到最后,她的音调里已带着请求。

看着她惨白的脸色,他不忍,却仍需狠下心告诉她残酷的事实。

「听我说,你的身体状况不比一般人,如果……怀孕,会无法负荷的。姑且不论生產是否顺利,可能连怀孕期间都熬不过去……你懂吗?这是我亲耳听到章铭翰说的,千真万确。」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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