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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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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何处去,他默了半晌,却是道,“何所为是难得的忠臣。”

不等太后作答,他又问道:“那您看,十三跟令仪丫头何时过个明路?”

“令仪还没及笄。”

何皎皎的亲父何所为,乃是齐周追封的异姓王,他生前并五洲一线,守了齐周边塞大半辈子,最后同两个儿子一起马革裹尸。

何家三父子的尸身齐齐一摆回来,何母当晚自缢身亡,何家只遗下一个六岁的何皎皎。

皇室将何皎皎接进宫中赡养,为拿她做个表率。

向五洲一线的守将、即何皎皎父亲旧部,乃至满朝文武表示,朝廷厚待忠烈之后,不会寒了功臣的心。

人心都是肉长得,想到当初一丁点儿大的奶团子,伴在自己身侧已成娉婷少女,太后心中柔软。

她犹犹豫豫,“哀家明着说了,哀家舍不得那丫头,想她在身边多留两年,十六十七差不多,婚事不用太早定下……”

说到这儿,太后掩唇笑道:“我看他们平常凑一块儿还跟小孩似得,早早定亲了,反而得拘着他两相处了。”

“那您老人家看着办。”

建成帝言毕沉思,抬手召来身边掌事太监,“朕观令仪郡主恭谨良孝……”

赐了她各种珍宝陈设、布匹毛料、珠宝首饰,暂不提。

太后明白,皇帝是看在她的面子抬举何皎皎,她笑着领了这份心意,也拟口谕赏下何皎皎些小物件儿。

母子俩坐着再说了会儿家常话,太后有些疲了。

她端茶欲饮,刚掀起茶盖,忽觉一股郁气涌上来,梗在喉头,竟如何都咽不下去了。

她将茶盏重重一放,心思回到太子身上,怎么都想不通,“太子到底要争什么?”

“苏盛延是苏家养子先不提,苏阁老是他亲外公,皇后是他嫡亲的母后,苏长宁是他嫡亲的舅舅,他到底在想什么?”

“争口气罢。”

建成帝展颜,面上却看不出几分笑意:“儿子跟他一般大时,还不是年轻气盛的。”

另一头,何皎皎回到玉琼殿。

行赏的宫侍早早候着了,她刚一进殿,被砸得晕头转向,捧得圣旨乐了好半天,“雪蕊,今天喜日子啊,可发了一笔横财。”

乐过之后,她使唤宫人将赏赐分门别类入库,玉琼殿内外好一阵忙碌。

趁没人注意,何皎皎打开最大的一个妆龛,把凌昭送她那寒烟翠的玉簪放了进去。

何皎皎有多少首饰,她身边伺候的人可比她清楚。

这下正好,混进去了。

迟早

◎反正迟早的事儿,你羞个什么劲儿。◎

十一月初六,日头晴朗,风且寒。

未时正,何皎皎守在慈宁宫偏殿的暖阁内。

她临窗而坐,撑着漆红梨木雕花长几,袄袖露着小半截莹白腕子,一手执细毫毛笔,另一手捏着张红底烫金的礼单,笔尖照着礼单详细一一点过。

几名宫婢垂首伴在何皎皎身后,她胳膊旁,另堆了老高一撂红底烫金的单子。

窗棂半掩,四下静谧,风声低泣呜咽扰人,偶听一声铜炉碎碳哔剥,何皎皎翻动书页的声响愈重。

十四来岁的少女,眉眼生得娇俏灵动,面上却蹙蛾眉,水眸眸中带了点儿烦愁。

初九将要出发去寿光,何皎皎昨日伴着慈宁宫几位老嬷嬷,将行装与随侍人员整点完毕,想着趁现在得空,将年节礼单拟一部分出来。

寿光一行,来回得整一个月,回来后要忙年节事宜,事儿都堆到一处,她免不得手忙脚乱。

送礼的门道多,往年何皎皎身边的人情世故,都由苏皇后管着、太后明里暗里盯着,压根用不着她操心。

今年她第一回 自己接手,条条框框地憋得头都大了,礼单上一行行字,已在她眼中缠成一团乱麻。

“雪蕊,还是得清清库房。”

一会儿,何皎皎终是将礼单拍到旁处去。

“郡主,您的小库房前几日才重新造册呢。”

雪蕊走过来,给她倒了杯温热的果子露,拾起滚到地毯上的毛笔,洗来新的一支,“还有两个多月过年,您莫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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