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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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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像就不像嘛,你别跟我动手动脚的。”

何皎皎现在没力气跟他闹,可怜巴巴皱着脸往后缩,周围人多,她害臊了。

虽说军令如山,苏盛延领的禁军队伍个个目不斜视,并不敢朝她乱看过来。

“动手动脚?”

凌昭听得好笑,抱了人上马,何皎皎缩在他怀里,扯过大氅兜头盖脸装鹌鹑,听少年闷笑:“爷看你是翻脸不认人。”

马背颠簸,风雪嚎啕,回去的路上,何皎皎再抵不住困意疲倦,安然酣睡去。

早先有禁军快马传令,清了几间干净的营帐出来。他们一行到后,凌昭先安置下熟睡的何皎皎,过去盯着军医给燕东篱上药。

有小兵端来热水和一双新的靴子,凌昭盘腿坐在军医的药箱子旁边,自个儿挑挑拣拣地收拾伤口。

他赤脚背着何皎皎,感觉并未走太长一段路,原先不觉得,此刻热水捂化刺穿脚底的冰渣,化了一盆子血水,才觉出疼痛来。

“啧,命真大,你们把他给我摁住了。”

“你再去捡两瓶儿那个、那个绿瓶木塞的药过来。”

“你、你去后厨,让他们灶火别熄啊,热水断不得啊。”

“换药换药!”

此地留守的军医留着把花白的山羊胡,把他几个童子学徒指挥得团团转,猩红的血水一盆接一盆泼出去,淌化一大滩雪地。

他们围着在给燕东篱治伤,忙得乱糟糟的。

凌昭随便给自己脚底板上了点儿药,重新穿好鞋袜,前两步他走得倒吸冷气,脚底冻裂的伤口刀割一样。

两步后他习惯了,过去净了手,踱步到燕东篱躺的榻前。

“十三爷?”

凌昭肩身宽阔,遮了灯烛本就暗的光,军医回头见是他,而少年锋利眉眼沉沉,横过阴霾。

“您这是……?”

军医喉头一声怒喝硬咽下去了,脸上讪讪,给他让出位置来。

凌昭再靠拢几步,弯了腰,伸手一下一下,不轻不重拍到燕东篱脸上,他扯扯嘴角,眉间横出戾气,“诶,燕九。”

“你说你图什么呢?”

他似笑非笑地问,手上力道加重,巴掌声在小小一间营帐里头,逐渐清晰。

而燕东篱病容素槁,薄唇干裂,紧闭着眼。

他似无知无觉昏睡着,左眼伤口彻底暴露在灯下,硕大的一团狰狞疤痕。

他让军医扒得赤条条的了,精瘦身躯到处为野兽利齿撕咬得皮肉外翻,最深的几处隐约可见白骨,又被雪风冻得乌青泛紫。

凌昭看得略恶心,军医在一旁陪笑,“十三爷,人晕着呢,听不见。”

燕东篱半张脸都让他扇红了,垂下的眼睫都一动不动,呼吸若有若无。

“十三爷……”

军医是苏盛延喊过来的,特意嘱咐好生照顾着,他不敢拦,急得额头浸出汗。

“拿来。”

凌昭此时却朝一旁的学徒伸了手。

学徒愣住,让他不耐烦地夺走手中药瓶。

他也不看是什么药,抬手便往燕东篱肩颈处最深的一道伤口倒下去。

伤口再往上偏一处,燕东篱便要被狼咬穿脖子,细白的粉末扑下去,盖不住撕裂的伤口,反而刺激黑红的血,大股流下。

天寒地冻要冷死人,他伤口几乎快了脓。

凌昭不紧不慢从药瓶里抖出药粉,笑了声。

他看见燕东篱绷了下颚,脖颈上青筋鼓出来了。

果然在装呢,还以为他多能忍。

一小瓶药粉全倒下去了,凌昭眸中凶戾忽现。

他倒着瓷瓶往下用力一抵,半截细长的瓶口摁进了燕东篱伤口里,左右来回地碾。

凌昭语气悠长,竟是好整以暇,“爷再问你一遍,你图什么呢?”

是啊,自己豁了命来救人,总要图点儿东西吧。

燕东篱额上滚下豆大的汗,他睫毛乱颤,终是掀开眼,呼吸沉重地瞥过凌昭,缄言不语。

见他睁了眼,凌昭拔出药瓶,随意往后一扔,难得耐心的,等他回话。

凌昭没等到。

忽有风来,营帐烛火一暗,苏盛延从外边掀开帘子,探进来上半身,掷地有声三个字:“滚出来。”

军医见势不对,让人搬救兵去了。

凌昭耸拉下眼皮,最后睨了睨燕东篱,打心底儿瞧不上他三棍子打不出个屁来的样儿,冷声笑道:“你救了何皎皎,爷把你狼嘴里拖了回来。”

“我们跟你两清,图什么都别想。”

他倒不想花时间跟燕东篱耗,说完真转身走了。

反正凌昭已把话撂出口,燕东篱要不识时务,后头敢去缠着何皎皎挟恩图报,看他不收拾他。

走出门,刚好撞见军医支去拿药的小徒弟抱着几个绿瓶药回来,凌昭常年跟苏盛延在军营里头混着,认出那绿瓶儿里装得上好的伤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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